被安排了落脚处的那些宣国人在北幽使者离开之后全都涌向一个房间,今日这事摆明了没把他们宣国人放在眼里,私底下大家对北幽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因为处于北幽的地盘,慑于北幽人的威势,他们也不敢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只能忍气吞声,祈求公主殿下不会有事。
那厢被不知名皇室贵人带走的戚宁宁在驰骋而行的马背上被男人半拥在怀里,姿势亲密,惹得她很不自在。
好在马匹行驶过程中无人能看得清楚他们俩人的情况,戚宁宁坐在马上,缰绳被男人抓在手里,她无处可攀,就只能被迫扯着这人的衣袖,以免坠马。
疾驰中所带来的风将两人的发丝勾缠在一起,纠缠不休,身后的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但因为马蹄声与风声交织,戚宁宁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敢在宫中如此驾马疾行的,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也就见了背后这一个,可谓是胆大妄为。
路上戚宁宁也曾问过这人的身份,然而背后的男人始终不发一言,像是想要专心驾马,不想搭话。
来来回回问了许多遍都得不到回应,戚宁宁也觉得没意思,就不再询问,只等着这人把她带到地方再说。
北幽皇城中的宫道似乎要比宣国的宫道还要宽阔,马儿在其中奔行,两侧是行走做事的宫人,互不干扰。
穿行过几道小宫门后,马匹的速度逐渐降了下来,戚宁宁依稀能看清楚周围的景物。
碧瓦灰墙的恢弘建筑就在前方不远处坐落着,靠近此处,身后的贵人再也不能肆意纵马。
他在手持长枪,身披银甲的士兵面前利落的跳下马背,随后伸手把正在为难着怎么下马的戚宁宁给抱了下来。
双脚落于地面时,这些天因为很少走路而闲置的双腿终于有了踏实感,只不过走路还有些发飘。
戚宁宁趔趄了一下,身旁的男人就立马伸手过去扶住了她,很是贴心。
但他身份不明,在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他们两人不该有太过亲密的举动,况且她如今还即将成为北幽二皇子的妻子,若是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容易给人留下话柄。
这一路她本就因为原主半道逃跑的事而心里不踏实,到了这里她就更是提心吊胆,不知道北幽使者会不会把在路上的事汇报给北幽皇帝还有二皇子。
她不能再有失言行了,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和谨慎。
戚宁宁把自己的手臂往回撤,结果却没有如愿撤回去。
男人的手指犹如钢筋铁骨,牢牢的攥在她的胳膊上,难以挣脱,戚宁宁一抬头还正好落入他笑意盈盈的眼眸中,太恼人了。
尤其是他们俩现在还在宫门,门口还站着俩大兄弟,叫人家看着他们拉拉扯扯,着实尴尬。
“请这位、这位……”戚宁宁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称呼,“请这位郎君松手,本宫与你素昧平生,不可在此拉扯。”
男人闻言一笑,手没撒开,话匣子倒是打开了:“担心公主摔倒,所以特意搀扶,公主不要害羞,而且公主直呼我郎君,是对我也很满意吧?”
what?这人在说什么?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戚宁宁把他说的话仔仔细细掰开再理解了几遍,觉得这人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他不会以为“郎君”这个词的意思是夫君吧?
可她要嫁的人是北幽二皇子,又不是眼前这个人,他这样公然来说,是否太过大胆了些?
都走到这儿了,眼前这人的身份都还是一道谜,再看这人已经把她拉进了宫门里面,恢弘的宫殿建筑马上就要踏进去,还是早早撒手为妙。
戚宁宁用了很大力气,执意要摆脱这个不知姓甚名谁,不知是何身份的陌生男人的手,却被那人凑上前来的身躯给贴住了。
还明目张胆的揽住了她的腰!
戚宁宁心里一阵火大,这登徒浪子,她非得给对方点教训,不然待会儿说不定还会更加蹬鼻子上脸。
她抬起右脚欲要踩他一脚,让他因为脚上吃疼而松开拉扯自己的手。
可惜她的这点小动作刚一有点苗头,下一秒就被男人给识破,她高高抬起的脚反倒给了他一个机会。
——一个把她抱在怀里的机会。
男人有力的手臂勾在她膝弯个人就被打横抱在了男人怀里。
“公主抱”,实至名归。
“你,你这个登徒子,放我下来!”
戚宁宁惊疑不定,一双杏眼四处张望着,希冀这周围没人看到他们二人的情形,否则她这个脑袋都要不保了。
这可不是夸张的想法,如今宣国在北幽眼里就是个不足以放在眼里的弥弥小国,他们若是想,分分钟都能派兵出去把宣国给灭了。
所以她这个宣国公主在他们看来也没什么分量,一旦要是惹怒了他们,抹脖子都还是痛快的,怕就怕这些北幽人拿什么心狠手辣的手段对付她,她可吃不消。
戚宁宁的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也都写满了抗拒,双腿乱踢,两手乱推,希望能让这人放过自己。
只是她实在是低估了这个人的力量,抱着她,脚下不断行走,她还在那又推又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