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天,在学堂温书时,阮亭总是能收到一碗绿豆汤或是百合汤,他连喝几日,并未出任何问题。
甄玉棠性子骄纵,若说是因着她爹娘离世一事,她懂事了几分,不再刻意针对阮亭,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一段时日以来,甄玉棠都不曾主动和他说过几句话,没理由突然一改往日态度。
阮亭思忖着,难不成是甄玉棠拉不下脸当面向他道歉,是以采用了这种方式向他赔罪?
一转眼临近月底,到了学堂每月一度的考核时间。
前面位置的学子按照顺序将试卷传到后面,甄玉棠接过阮亭传过来的试卷,没看他一眼,给自己留下了一份,接着转身传给后面的韩晚。
阮亭墨眸微垂,他以为甄玉棠给他送绿豆汤是在向他赔罪,可是后面几天甄玉棠还是没主动和他说过话。
平日里,甄玉棠和她左手边的唐苒说说笑笑,也会和坐她身后的韩晚拌嘴,唯独不曾搭理他一句,不再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好给夫子打小报告。所以,是他多想了吗?
不过这样也好,甄玉棠不来烦他,他也乐得清闲。
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题目,甄玉棠脑袋都大了,很好,从头到尾粗粗看一遍,基本上没有几道题目是她能答出来的。
她重生回来才一个月的时间,哪能清楚的记得之前学过的内容呀。
若是她前世的时候好好读书是个才女,或者她像阮亭那样天资聪颖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这么为难。
谁能想到,重生回来她遇到的最大难关竟然是每月月底的考试!
甄玉棠下意识坐直身子,伸着脑袋往前面看了一眼,阮亭个头比她高许多,搞的她一个字都看不见。
她嘀咕了一声,“长那么高干嘛呀!”
眼看周围人都在答题,她认命的拿起狼毫,会写的赶快写下来,不会写的就胡编乱造,实在编不出来的就空着吧。
甄玉棠埋头认真的胡编乱造起来,她还没有答完,就看到阮亭从座位上起来,走到谢夫子身边交了答卷。
得,望着阮亭离开学舍的背影,甄玉棠再次感叹,人与人真的是不一样的,她辛辛苦苦才编了一半的题目,阮亭已经提前交卷了。
甄玉棠想了想,前世的时候,好像每次考试时,阮亭也总是第一个交卷的。
那时候学堂里不少学子觉得阮亭提前交卷是在故意显摆,显摆自己曾在京城长大,显摆自己功课出色。
当时甄玉棠虽然不觉得阮亭在显摆,但她总归也不那么高兴。
她就在阮亭身后坐着,结果阮亭每次都是第一个交卷,甄玉棠却总是磨磨蹭蹭到最后,这样一对比,她可太没面子了。
所以,这么一来,甄玉棠越发的不喜阮亭。
现在静下心想一想,其实阮亭真不是故意显摆的,明明他已经答完了所有的题目,若是不交卷,反而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趁着剩余的时间多做几篇策论!
甄玉棠回过神,继续答题,眼看会写的都差不多写上了,不会写的也都编上去了,她也将答卷交了上去。
她是第二个交卷的,唐苒和韩晚不约而同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然后纷纷加快了答题的速度。
交上去答卷,甄玉棠出去学舍,四周看了一眼,阮亭正在学堂右侧的小竹林里看书。
此刻学堂里很安静,交卷的人只有她和阮亭。甄玉棠一个人待着无聊,找不到可以说话的人,想了想,抬脚朝小竹林走去。
重生至今,她很少和阮亭说话,她不想和阮亭再有什么干系,不接近阮亭,和他拉开距离,这样甄玉棠才可以不被前世那些事情所影响。
只是,她与阮亭已经结下了梁子,如若不将事情说开,阮亭只会以为她是个骄横的姑娘。
虽然这一世她不会再嫁给阮亭,但如果能将两人的梁子解开,等日后阮亭权倾朝野的时候,也不会记恨着她。
听到脚步声,阮亭望过去,春风吹拂送来清新,甄玉棠身姿婀娜,桃腮莹润,似花苞的发髻上簪着一支茱萸玉簪,一身素色的衣裙很是修身,裙裾绣着素雅的花儿,行走间缓缓绽放。
甄玉棠走到他身边,停下脚步,“阮亭,可否和你闲话几句?”
阮亭放下手中的书,“自然可以。”
这是时隔多日来,甄玉棠第一次和他说话。
甄玉棠出了声,“阮亭,之前我们两个之间多有误会,我也对你做过一些比较过分的事情。但我们是同窗,同窗理应互助和睦。再说了,你也有做错的地方。有不对之处,我向你赔罪,然后我们之间的梁子一笔勾销,如何?”
阮亭哂笑,甄玉棠不愧是甄家大小姐,来向他赔罪也是这么的理直气壮。
薄唇动了动,阮亭反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比较过分的事情?”
甄玉棠两颊红了红,这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呀,那些事情可太幼稚了。
她轻咳一声,“阮亭,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阮亭唇角勾起一抹笑,他一个男子汉自是不会和甄玉棠一般见识,“那些绿豆汤……”
剩余的话没有说完,阮亭噤了声,他本来想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