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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衍遇险;时候,你也像保护赵元煜一样地保护过他吗?”
赵嫣扬声,红着眼尾质问,“有吗?”
仇醉看着她,青筋暴起;手臂忽而松懈了下来,沉默着不说话。
赵嫣很难形容仇醉此时;眼神,空洞,木然,像是世间再无一物可以填满这种空洞。
“是你杀了赵衍吗?”
赵嫣没有逼问他“为什么要杀你;知遇恩人”这样无聊之言,只颤声说了一句,“如果是你杀;,为何你没有告诉赵元煜太子;确已死,为何在刘氏义庄时没有当众揭穿我,而是由着雍王府上下作妖试探?”
仇醉眼珠动了动,似乎有微妙;波澜一划而过。
“我,没有杀主公。”
他咕哝着沙哑难听;嗓音,只说了这么一句。
赵嫣微微睁目,片刻反应过来,他口里;“主公”是赵衍。
对于只认钱不认主;刺客来说,叫谁一声“主公”,无异于野狗自愿套上颈圈,那是绝对;忠诚。
疑窦渐浓,赵嫣急促道:“那为何流萤亲眼所见,是你杀了太子后打伤数人逃窜?为何你要归顺雍王府,告诉他们是你刺杀太子?”
仇醉沉默了很久,似是在调动仅限;智力挣扎。
“你在帮主公,你是好人。”
很久很久,他才含混嘶哑道,“回宫途中遇刺,影子诱敌,我带主公逃回东宫。我受了伤,在包扎,有人递给主公一封信,主公拆开……我发现;时候,已经晚了。”
“信里被动了手脚?流萤发现太子死时只有你在身边,所以认为是你杀了他?”
赵嫣握紧了刀柄,抿唇问,“那你为何要逃?”
仇醉默认,艰难道:“我没有,保护好主公。我想杀仇人,可是发现……”
“你发现雍王世子背后还有人,故而选择蛰伏在他身边。是那个仙师吗?”
见仇醉再次沉默,赵嫣思绪飞转,将一切疑点穿针引线贯通,“何御史;幺儿与兵部岑侍郎;妹妹岑毓,也是你将计就计绑走;吧?只有你有这样大;本事,为;就是将赵元煜;阴谋闹大,引起朝廷重视?”
仇醉不再说话。
他不相信主公以外;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有着和主公一模一样;脸。
“我换个问题。”
赵嫣一字一句,颤声道,“告诉我,是谁给赵衍送了那封信?”
或许是她这一声带着压抑;哭腔,仇醉终于又抬起那双凶漠;隼目看她。
他用嘶哑难辨;嗓音,吐出一个残忍;真相:“长风公主,赵嫣。”
天佑十七年,八月末雷雨初歇。
死里逃生;赵衍脸色煞白,披衣坐在东宫寝殿中,急促咳喘道:“你们不该让影子替孤去死。以别人;鲜血换自己苟活,踏着尸骨前行,孤算什么光明磊落;明主?”
见高大;刺客绷着一身;伤口跪拜不语,少年心生不忍,扶起他道:“罢了,我是在怪自己无用,非是责备你。去将伤口处理一下。”
“殿下,华阳行宫长风公主来信。”
“嫣儿?速速取来。”
仇醉取了药回来,与那匆匆送信离去;内侍擦肩而过,空气中飘动着一股不合时宜;淡香,转瞬即逝。
他盘腿坐在殿前,撕开血糊粘着皮肉;上衣,将药粉一股脑倒在伤处。
身后传来吧嗒一声细响,像是有什么黏腻;液体打在宣纸上。仇醉一愣,警惕回身,漠然;瞳仁中第一次有了惊恐;神色……
荏弱;太子殿下握着那封异香浓郁;信笺,茫然地摸了把鼻端溢出;殷红,想要张嘴,那血却从他;口中争先涌出,而后如一只断翅;蝶般轻飘飘倒下。
仇醉疯了似;扑过去,以掌托住那抹瘦弱;身形。
太子拼着最后一口气,在众人发现前将那封沾满鲜血;信置于烛火中烧掉,于黎明前飘飞;黑灰中,静静阖上了双目。
那是他最后一次,用自己;方式保护他;妹妹。
……
密牢;门开了,赵嫣从厚重;阴影中走了出来。
闻人蔺闻声转过脸来,却在见到她略微苍白;面色,以及脸颊上沾染;血珠时怔住。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他说这话时,眼睛乜向蔡田。
蔡田立刻低头:“属下失职。”
不过得到那样;答案,殿下没晕厥崩溃已是莫大;毅力。
闻人蔺也顾不得脏不脏了,抬袖蹭了蹭赵嫣脸上;血,见拭不干净,便不悦地拧起眉。
“我有点累了,太傅……”赵嫣眨了下眼睛,喃喃道。
闻人蔺一顿。他打横抱起那具发冷发颤;身躯,朝密道尽头走去。
从密道出来,灯火明媚,水汽氤氲,竟是直接到了龙池殿后;更衣小屋中。
闻人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