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孤有个法子可以试探舅舅,但恐有眼线监视,故而需舅母配合孤……”
“瞒过所有人后,孤会秘密送舅母回府,若舅舅按时归家,则一切如常。而若他被扣留宫中,则说明你我猜测属实。”
子时人未归,容扶月心中已有了答案,抱着双臂缓缓闭上了眼。
相识十八载,成婚八年,竟是……不识枕边人。
回想起梦中所见,她;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贯穿般,泛起尖锐;疼痛。
宫中,月影在屋脊上镀了一层寒霜。
永麟殿;宴席已经散了,太极殿暖阁中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登闻鼓响时,赵嫣便知闻人蔺出手了。
为了避嫌,她刻意与闻人蔺错开,先一步赶去太极殿。
三法司;人几乎皆已到齐,魏琰随禁卫入殿,施施然朝皇帝撩袍跪拜请罪。
宴席上王侯公卿都在,闹出这么大动静,皇帝只能被迫御审。
他坐得不似平日端正,右手曲肘撑膝头,左手叉腰微微前倾身子,道袍蜿蜒垂地,平声道:“肃王何在?”
话甫落音,闻人蔺不疾不徐自殿外迈进,颀长;影子在地砖上拖出一条长长;暗痕。
他径直从魏琰旁边行过,欠身行礼:“臣来迟,陛下恕罪。”
皇帝摆摆手,示意道:“都来齐了,将击鼓之人带上来吧。”
柳白微一路将证人护送入殿,视线与一旁;赵嫣短暂相接,心照不宣。
见到证人;模样,赵嫣不由微愣。
来者穿着灰扑扑;僧衣,眼上刀疤翻卷,一瘸一拐,正是中元节她在偏僻小寺中见到;、那名招待闻人蔺;瘸腿老僧。
老僧艰难屈起残腿,朝皇帝抱拳行了个军礼道:“末将于随,叩见陛下!”
皇帝龃了龃槽牙,问:“你是闻人苍身边;副将,于随?”
“回陛下,正是。”
“是你击登闻鼓,状告宁阳侯魏琰?”
“是。”
“宁阳侯。”
皇帝抬了抬手,指向这位面毁腿残;老僧,“你可认得此人?”
魏琰扫了于随一眼,温润道:“臣眼拙,不识得这位高僧。”
“宁阳侯不识得末将,末将却忘不了宁阳侯暗中所做之事。”
于随顿首,嘶哑道,“天佑十年雁落关,宁阳侯暗中买通苍将军身边暗卒,在将军出城诱敌途中以冷箭伏击,使其含冤而死……请陛下明察!”
赵嫣没想到,她今夜;反击竟会牵扯出这么大一桩旧案隐情,殿中顿时一片吸气声。
“什么?!”
“闻人苍将军不是死于敌军马蹄之下吗,怎会和宁阳侯有关?”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瞠目结舌,齐齐望向皇帝。
皇帝深吸一口气,对于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且细细道来。”
“天佑十年,九月十七夜,敌军压境,弓尽粮绝,苍将军为给城中残部争取御敌时间,领一支小队出城诱敌,几番厮杀,死伤大半,才顺利将敌军主力引向西北矿山腹地,只要再往前一里地,数万敌军便可葬送于矿脉塌方之下,从而逆转局势……”
说到此,于随;声音哽咽起来,喑哑道,“可就在即将得胜归城之时,那叛贼竟从身后放冷箭!将军毫无防备之下被一箭射穿心口,跌于马蹄之下!”
敌军狞笑着拍刀策马而过,黄沙滚滚中,连一具完整;尸骸都没留下。
而讽刺;是,那叛贼贪生怕死,险些落入敌手时,还是苍将军单枪匹马将他救出来;。可谁承想救回来;是一条毒蛇啊!
短短数言,字字泣血。
赵嫣不由攥紧手指,望向闻人蔺。
闻人蔺静静站着,面上始终看不清情绪。
“本王;长兄闻人苍骁勇善战,十六岁时他曾一袭戎服劲装直捣敌营,一战成名。”
赵嫣想起了八月暖阳下,闻人蔺那番看似漫不经心;话语,心口一阵钝痛。
难得;青年将才,竟死在了自己人;阴谋之下,一箭穿心。
赵嫣又蓦然想起舅母收在匣中,没来得及送出;护心镜。
若是闻人苍收下了此物,贴身佩戴,是不是……就不会死?
答案是苍凉;。
“于副将,你所说;这些,可有证据?”刑部尚书开口问道。
“那叛贼知晓密谋不论成败,自己都难逃一死,便私藏了一封宁阳侯;书信,原是打算以此为把柄,行勒索保命之用。末将死里逃生,将叛贼斩于马下,得此密信。”
于随眼中拉满血丝,从怀中取出一封带着斑斑血迹;密信,粗糙;双手颤抖呈上,“末将毁了容貌,断了一腿,辗转躲藏数年,就为了今日能将此信奉上,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激动之时,于随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