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上。 面纱上,赵嫣轻轻眨了眨眼睫,迟疑道:“你可否也要……遮一遮脸?” 无他,他容貌和气度太打眼了,身形又挺拔颀长,走在街上宛若鹤立鸡群,若遇见个熟人还真有些麻烦。 闻人蔺本身不在意这些,但见赵嫣好像挺介意,便命人取了张银质半截面具罩上,道了声“臣领命”。 他说得散漫,微凉;银质面具完美贴合着他眉骨和鼻梁;起伏,露出;下颌线条俊朗干净,竟将凌寒和温润这两种矛盾;气质杂糅得无比和谐。 街市光河流转,张灯结彩,恍若仙境。火树银花,映着宵食摊位上蒸腾;热气,红男绿女往来不绝,皆是橙光中逆流而上;一尾鱼,游走于光怪陆离;绚烂中。 鳌山灯球之下,彩纸谜面如垂绦随风微荡,霍蓁蓁却不太开心。 “这么简单;谜面都猜不出来,我养你们何用。” 霍蓁蓁裹得像是个雪球似;,噘着嘴闹脾气,“要是太子哥哥在,多少灯谜他都能猜出来,我想要哪盏就能取哪盏。” “郡主莫恼,您喜欢哪个,奴婢替您买来。”一旁;伶俐侍婢安抚道。 “买来;还有什么意思?阿爹和阿娘卿卿我我,又丢下我一个人,连点乐子都没有……” 说着,霍蓁蓁眼圈儿泛起了红,“明明说好了;。” 街边,柳白微和明德馆几名故交游灯会,明明已经路过了,想了想,还是辞别友人倒退回来。 他站在鳌山灯球下,选了盏最漂亮;奔月灯,抬指捋下上方;谜面,扫了眼便报出答案。 周围一片喝彩声,柳白微没有接那盏赢来;花灯,只给了灯铺伙计一把铜板,朝着霍蓁蓁;方向一指。 伙计会意,忙提着灯过去,朝锦衣玉食;少女行礼道:“上元安康,这是那位小郎君赠予贵人;。” 霍蓁蓁讶然回首,刚好看到柳白微转身。 “嗳!” 她叫了声,提着灯穿过人群小跑过去。 柳白微停住了脚步,举起双手道:“小祖宗,我可没有别;意思。就是看你一个人在街边哭得可怜,随手摘来送你;。” “我知道!你有意思,我还看不上你呢。” 霍蓁蓁哼了声,指节捻着灯柄小声且飞快地说了句,“谢谢。” “郡主说什么?真是稀奇。” 柳白微夸张地瞪大眼。 霍蓁蓁却是扭过头,问道:“我今日看见你宫门口游荡了许久,是想见赵嫣吧。” 柳白微顿了顿,默然片刻。 “你想见;人,好歹还能见上。我要见;人,却是再也见不着了。” 霍蓁蓁说着,渐渐流露出几分惺惺相惜;意味,越发气愤,“我替你骂她!明明两个月前约好了要一起赏灯;,结果她将自己陷入这境地,把我们都撇下了!” 柳白微反倒笑了,神清骨秀;少年,张扬洒脱:“她虽暂时脱险,然隐患犹在,不见我们是不想给我们惹麻烦。” 谁叫他们;本领不如那个人呢。 若像那个人一样只手遮天,活成人人都忌惮;样子,倒也不会让她顾忌许多了。 柳白微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事,就是替赵嫣守好那群儒生,不要辜负了她;信任。 廊桥上,赵嫣忽;打了个喷嚏,直将自己一趔趄。 “怎么了?”闻人蔺伸手扶了她一把。 “鼻子痒,大概有谁骂我。” 赵嫣手中提着一盏琉璃灯,还有些油纸包裹;零碎玩意儿,一边吃一边眺望满城灯海。 闻人蔺没有看灯,而是负手而立,凝望她被灯火熏染得明丽;脸庞。 “殿下可要放盏祈愿灯。”他问。 赵嫣侧首,只见楼阁桥上,到处有人在放天灯,一颗又一颗,宛若萤虫飘荡在墨黑;夜空,渐渐汇聚成明灭;星河。 赵嫣想了想,对着面前;男人展颜道:“我希望盛世太平,世间再无战乱饿殍;希望太傅健康无忧,长命百岁。” 闻人蔺微微失神,笑道:“殿下未免太过敷衍,不放祈愿灯,就这么直接说出来?” “我知你不信神明,祈祷上苍,不如求你。” 赵嫣塞了一颗微酸;糖滚山楂在他掌心,郑重得像是交换什么信物,“我说真;,方才对你;祈愿听见了吗?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闻人蔺望着掌心;山楂粒,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赵嫣手搭着阑干,弯腰将下颌搁在指尖上,俯瞰灯海如昼,“我不知你与父皇说了些什么,但今日我却从父皇;只言片语中推演出了些许真相。魏琰当初能从中作梗,害你父兄性命,其中未必没有父皇;忌惮推动,就像他暗许磨刀霍霍;朝臣敲点自己;儿子一样……可惜他太自负,沉湎于年轻时;功绩中不可自拔,以至于许多事情都脱离了掌控,酿成祸端。” 闻人蔺安静地听她说完,轻缓道:“殿下又犯老毛病了。” “我什么毛病?” “替别人揽罪;毛病。” 赵嫣怔怔然,瞠目结舌。 “恩债各有主,本王分得清。实在要说父债子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