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 “皇帝早命本座将解毒药方和药引尽数销毁,世上再无解药……” 不错,在嘉平仓哨楼上时,甄妃的确无意间提到了解毒药方。 所以,除了这些丹药之外,应该还有一张彻底解毒的药方! 抓住那抹稍纵即逝的灵光,赵嫣倏地站起,心脏仿若活过来般砰砰急促跳动。 父皇既忌惮闻人蔺,又倚重于他,不可能不留后手。 赵嫣抬指按住太阳穴,逼自己站在父皇多疑谨慎的立场,去揣测他一切可能的心理:“仙师”有解毒药方,以父皇的性子,定然要牢牢握一份在自己手中才觉安稳。 他是深谙排兵布阵的帝王,这份药方是他最后的筹码,他断不会傻到一气之下,就将自己所有的棋子都毁掉。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赵嫣都觉得自己窥见了天光。 她想起了柳白微的那些日飞千里的信鸽,头也不回地去了议事厅,命流萤研墨。 笔走龙蛇,她飞快写下加急密笺,将其逐一塞入鸽腿的小竹筒中,将其放飞。为了保证消息及时送达,她共放了三只信鸽。 子夜,房中那令人胆颤的动静总算消停了。 赵嫣推开门,一切狼藉,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不在它应有的位置上,满地狼藉,找不出一件完好的物品。 张沧擦干手上的血迹,抹了把脸道:“长风殿下,要不您去歇会儿吧?王爷刚昏睡过去,这屋……这屋实在太乱了,卑职得命人收拾收拾。” “无碍,我同他说一句话。” 赵嫣沉静跨过满地碎片,鞋底踩踏碎瓷,如同跨越荆棘而来。 她拿起搁在床榻边的湿绸帕,轻轻擦净闻人蔺眼睫上沾染的暗色,与他耳畔低语:“太傅,我想再赌一把。你一定要等我。” 说罢垂眸,将吻印在他微凉的薄唇上。 闻人蔺泛白的指节动了动,似是回应。 皇城,长生宫。 自皇帝写下罪己诏昭告天下,便从太极殿迁居长生宫,不再过问朝中之事。 魏皇后凤袍厚重,示意身后传信的柳白微与霍蓁蓁:“大致事宜本宫已知晓,威逼天子并非好名声,你们尚且年轻,就不必进去了。” 柳白微并不在意名声,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一介王孙,还远远不够份量去质询皇帝。 “嗳,你说皇后娘娘能拿到想要的东西吗?” 宫门下,霍蓁蓁踢着裙边问,“那东西一定对赵嫣很重要。” “是啊,很重要。” 柳白微将视线投向云层后的光影,像是要望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随即兀自笑了起来,说不出是释然还是自嘲。 “放心,只要东西还在,皇后娘娘必能问到手。” 毕竟这位娘娘,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忍辱负重、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好的妇人了。 长生宫寝殿内,皇帝鬓角花白,披头散发倚在龙榻上,歪头去啜冯公公奉上的汤药。 他手抖得厉害,半边脸都不听使唤,大部分药汤洒了出来,顺着嘴角下颌淌入衣领。冯公公忙抬袖去擦,含泪唤了声:“陛下,主子哎。” 皇帝瞧见拖着凤袍进殿的皇后,眼底划过一丝怨毒,挥手打落药碗。 冯公公忙跪地收拾,皇帝视而不见,颤巍巍指向皇后:“毒妇,你还敢来此?朕如今模样,都是拜你们母子所赐!” 魏皇后漠然地看着他:“皇上错了。皇上沦落这番狼狈,是拜你的多疑刚愎所赐,受金丹之毒反噬,自作自受。” 皇帝呵笑一声:“你们逼朕向天下罪己,眼里无君无父,还想要什么?来看朕的笑话吗。” “来要一样东西。” 魏皇后逼近,“寒骨毒的解药。” 皇帝眸色微动,仰首慢慢靠在床头,嘴角牵出一个僵硬古怪的弧度:“哪有这种东西。” 他明显放松了身子,像是伤残的老狼忽而咬住了一块肉,眼底蕴着轻蔑。 魏皇后便知女儿的猜想是对的,这老东西手里果然还握有筹码。 “皇上好歹积点阴德吧,如此行径,就不怕不久后入黄泉炼狱,被十万阴魂撕咬殆尽吗。” “住口!” 皇帝果然被戳到痛处,“事到如今,你以为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朕?” “自然有。” 魏皇后拍拍手,立即有乳母抱着一个啼哭不止的婴儿向前,“皇上的命根子。” 皇帝瞬间肝胆欲裂,若非中风在榻,他简直想冲过去掐住这毒妇! “你想做什么?” 皇帝发出嗬嗬破碎的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