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过来陪老祖宗用晚膳。太后娘娘也在。”许四海笑道:“老祖宗近来食欲不佳,慧妃主儿常带着小公主过来陪伴,老祖宗才会开怀。”
康熙道:“阿姐对老祖宗素来孝敬有加、关怀备至。”
“皇上来了。”娜仁从窗内见到他,便笑了,“一路回来辛苦了,怎么这么急着就过来了?你儿子好好的,都成了老祖宗的宝贝了,我这醋一缸缸地酿,也无法,只能搂着皎皎做‘明日黄花’了。”
康熙忍俊不禁,从巩华城一路归来心中的苦闷一扫而空,摇头轻笑道:“阿姐你若是明日黄花,朕成什么了?在老祖宗心里扫地都不配。”
“听你们两个耍嘴皮子。皇帝,快进来。”太皇太后推窗瞥了康熙一眼,笑骂道:“没个正形的猴!”
康熙便笑着入内,太皇太后没等他行完礼就连着叫他上炕坐,又问一路上如何如何,见康熙目光不住地往保成身上飘,不由笑道:“知道你记挂着孩子,如她所说的——”太皇太后抬手指指娜仁,戏谑道:“可没人敢亏待你儿子。”
“老祖宗您说笑了。”康熙赧然道:“您也打趣孙儿。”
不过还是认真打量打量儿子,小娃娃胖嘟嘟地,小脸上的肉都软绵绵的,白嫩嫩的小手在脸颊边握成拳头,一身甜滋滋的奶香气。
皎皎被汗阿玛抱在怀里,还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忍不住去看小弟弟。
康熙一扬眉,笑着问:“皎皎喜欢弟弟?”
“喜欢!”皎皎回答得干脆,非常理直气壮,“弟弟好看!”
“你这丫头啊!”太皇太后一口茶险些呛了自己,支着身子一指点点皎皎的额头,太后在后头推推娜仁,嘀咕道:“像你。”
康熙朗笑两声,掂掂皎皎,道:“皎皎和你额娘可真不是一般的像。嗯……有几日没见,皎皎又重了。”
“是,一日要两顿膳食三顿点心。”太后悠悠地道:“仔细着吃成个小胖墩,以后嫁不出去了,你额娘要哭死的。”
娜仁嗔她道:“您怎么什么话都和孩子说呀!”
康熙捏捏皎皎的笑脸,沉吟一会。皎皎眨巴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康熙,等待着阿玛为自己说一句公正话。
却听康熙道:“确实是又圆润了些……”
皎皎大受打击,瘪瘪小嘴眼圈一下就红了,坐在康熙怀里默默掉着金豆子,鼻子眼睛都红彤彤的,哭得人心都碎了。
“偏你们两个没王法的!竟是来招惹我们皎皎来了!”太皇太后看不下去了,指着太后与康熙骂道:“等以后皎皎不理你们了,你们只管哭去吧!”
她向皎皎张开手臂,哄道:“皎皎乖,皇玛嬷和汗阿玛坏,不理他们,到皇太太这里来。”
皎皎没吭声,低着头微微啜泣。
娜仁瞪了康熙一眼,“你也跟着起哄!”
“朕、朕不也是想逗逗皎皎吗。”康熙有些无辜,也很是心疼,抱着皎皎贴贴小脸,哄道:“皎皎不哭,汗阿玛方才的话都不是真的,是逗皎皎的。咱们皎皎啊,是星星,是月亮,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姑娘!谁家的小格格也比不过。以后汗阿玛要让皎皎成为最尊贵的公主,给皎皎建这世上最大的公主府,给皎皎选最温柔体贴的额驸……”
太皇太后横他一眼,“越说越不像话了。”
皎皎擦擦眼泪,藕节似的手臂环住康熙的脖子,软乎乎的小身体贴着康熙,许是一直坚持喝牛羊乳的缘故,身上的奶味儿比之还躺在襁褓中的小不点也不遑多让。一颗老父亲的心啊,就像被暖炉子围起来的雪,化得一汪水似的。
于是嘴一张,今年新进的贡纱贡缎珍奇珠花等等就都进了皎皎的库房,娜仁不由打趣道:“这两滴眼泪珠子掉得可真是值钱。”
皎皎窝在她怀里,扯着她的袖子,软软地道:“额娘坏!”
“都开始跟着老师上课了,还装什么小姑娘?”娜仁一扬眉,笑着道:“就黑你汗阿玛的东西吧!你们父女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可不掺和了。”
康熙忙道:“皎皎还小呢,这就跟着先生上课,是不是早了些?”
“先头,三四月份里就定下的事,本是预备着五月就开始授课的,偏生拖到了六月里。如今左右天儿也热了,上课也煎熬,我想着不如就歇个暑,入了秋再开始上课。还能容她一二个月的懒。”娜仁慢慢说着,随口道:“不早了,清梨与我说,她少年时闺中姊妹都是如皎皎这个年纪就开始学习的。要想人前显贵,就要人后受罪。虽然我们皎皎已经足够显贵了,可难道想叫人说是个不学无术的公主吗?”
她垂着头,看着皎皎。
皎皎鼓起脸颊脆生生地道:“不要!皎皎会跟着先生好好学的!”
“好!皎皎有志气!”康熙遂喜笑颜开,再没说什么阻拦的话。
皇后的谥号选了仁孝二字,乃是上等的美谥。赫舍里家愁云惨淡几日,又因为这谥号与皇后留下的小皇子有了底气,在前朝极力撺掇立储之事。
倒也不是做得很明显,只是有几位文臣上书启请早立国本,也有自行发愿的,更有私下里与赫舍里家有往来的。
若是从前,康熙自然要大怒一场。但皇后临终前殷殷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