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这些话,儿臣都会谨记在心。”
“只是对这样的姑娘,儿臣自然只能将她留在身边,好生看管。”他将袖袍撩起来,温和的又道了句,“否则,朕又该到哪儿去找到她。您说呢。”
薛太后的脸色显然有些不自然,叹了口气,才又道:“既然陛下心意已决,哀家自然没什么好说的。陛下觉得好,那便好罢。”
“好,”容淮唇角微抿,淡淡的道:“既然母亲安然无虞,那儿臣便先告退了。”
“来日,朕便会带着朕的皇后来向母后请安。”
……好一个母慈子孝。
薛太后忍不住冷笑。
陛下像是软禁一般,将她留在这未央宫里。对她推荐给陛下的姑娘,薛家的女儿,却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待。恐怕他的眼里也是没有她这个母亲的。
若不是她愿意在这深宫里头苟延残喘,只怕现在她都已经不在这太后的位置上了。这太后娘娘的尊荣,若是陛下不想给,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么?
“姑母,姑母?”待着陛下走远了,薛婉之才忍不住红着眼,走过来唤了声,“陛下都要将顾家的那个姑娘纳为皇后了,您为何还不阻止陛下一声?难道真的要看陛下将她放在椒房殿里,日日宠爱着?这对薛家也没有好处。”
每说到这儿的时候,薛婉之的心底便忍不住泛上来酸泡泡。
“若真像你说的,那倒好了。”薛太后冷哼一声,看她一眼,才道:“当今帝后缠绵闺房,陛下力排众议,将她立为皇后。无论怎么传出去,可都不是件好事。”
“——哀家倒恨不得陛下日日都留她在床帐间,误了朝政,才好叫人人都瞧见这丫头的脸。”太后说到后头的时候,声音里竟也真有些怨愤了,“要知道,褒姒祸水什么,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若不是顾家生了个冰清玉洁又勾人的尤物,未央宫的地位也不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怨不得陛下喜欢流连她身边,——这样的模样,放在世间任何一个男人身上,的确都是抱进软榻间,流连忘我。
薛婉之自然是明白太后的意思,只是……她每每一想到顾澜若的那张脸,又怎么会受得住?
饶是如此,她却还是忍下了,便道:“姑母的意思,侄女都明白了。”
……
从未央宫出来时,已是黄昏时分。金黄色的余晖温柔散落在地面上,零零碎碎的,柔和而且明亮,仿佛能灼伤人的视线。
“傅青。”容淮双眸一眯,忽然想到什么,便道:“未央宫遇刺的事情,可有些眉目了么?”
傅青微躬着身子,神色淡淡的,低声道:“奴才几乎没查出什么线索来,即使是天子近侍,也是如此。看来未央宫这次,的确是防备了些。”
容淮薄唇微微挑起一道冰冷的弧度来,“那便随便抓几个人,放到容清身上。”
傅青一时却还没有回过味来,沉吟半晌后,瞳孔骤然收缩,猛然间便明白了陛下的意思。
——这次未央宫遇刺的事情,陛下早已猜到是太后娘娘自导自演,为的,自然是将矛头全推到陛下身上。
好叫御史台的那些个文臣都口诛笔伐,将所有尖锐的问题都抛向陛下。
而陛下眼下的意思,却是将这件事推到容清殿下身上。——容清原本就已与太后结盟,这样一来,兴许太后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自导自演的这件事,最后伤到的,竟还是自己的人。
说到底,都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傅青心头微震,很快便道:“奴才明白了,还请陛下放心。”
他环视一顾,忽然问道:“陛下这个时候,是想去哪儿?”
容淮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才淡淡的道:“顾澜若现下还是在常华殿么,朕想去见见她。”
“正是。”傅青想了想,才道:“忠平侯世子重伤,接入宫中由太医照看。顾姑娘便还住在常华殿中,像是从前一般。”
容淮没有作声。
不知是什么缘故,自从顾家人同他解释,当年放弃婚约的并不是顾澜若后,容淮便觉得心头生出几分释然来。
只是对于这常华殿,顾澜若当初在宫中也曾经待了些时日的,却不知是不是给她留了些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