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禅院朔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可是却让周围的人全都胆战心惊地后退了一步,“预言,兄长…”
他手中的扇子捏得咯吱作响,他怎么都没想到永太会有这么大的胆量,虽然仁和之乱的爆发是不可避免的,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坦然接受永太在这里面所做的手脚,尤其是之后的种种事情中都有着他的影子在“做的好,晴织。”
源晴织注视着过去的自己,虽然心中依旧沉甸甸的,但在此刻他的心情却出人意料的平静,或许是他现在已经重新回到了他的家主的身边,所以过去的某些东西都不再那么重要,或许是已经成为咒灵的他,已经能够清晰地将现在的自己与过去所区分开,但是…
源晴织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心头有些发虚,虽然他根本就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错处,但是可能在家主大人看来…他欲言又止地看向了禅院朔,开口刚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就看到安倍晴明在拼命地向着他使眼色,源晴织见状,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你的眼睛抽筋了?”禅院朔眯了眯眼,安倍晴明这个神色一看就不对,他还记得自己曾看到过的那句“哀鸿遍野,人死无算”,还有记载中大量咒术师对于两面宿傩的围剿最后以失败告终的记录…“发生了什么?宿傩?”
“这个…”两面宿傩拉长了声音,他故意看了看安倍晴明的脸色,然后露出了愉快的表情,意有所指地说道,“这种事情何必问我呢?”
很好。禅院朔冷静地在心中圈定了目标,与他关系比较紧密的只有那么两个人,排除掉所有因素,主使者必定是麻仓叶王无疑了,至于赖光…他不是很确定,但如果此事与源家有关,或者会影响到源家的利益的话,八成也会选择推波助澜。
所以叶王君…禅院朔用扇子挡住了自己沉重的表情,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鸟雀在树枝上跳跃着,发出了叽叽喳喳的声音,黑豆大小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没有动静的房屋,似乎在疑惑这里面究竟有没有人的存在。
麻仓叶王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屋子中只有微弱的光线能够从缝隙中钻进来,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那双透着凉意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纸张,蹙着眉拿着笔在往上面写着些什么。
乱七八糟的古籍草稿堆放在一旁,草稿上面还有很多凌乱的笔记划痕,一看就是在焦躁的情绪下写下的,而这种情况对于一向保持冷静的麻仓叶王来说已经足以被称之为异常了。
“只差一点,现在只需要实验了。”麻仓叶王放下笔,用手按揉着眉心,眉宇之间显露出了一丝疲惫,“不是按照常规方法推导出来的,所以代价要高得多,但这已经是目前最精炼完善、不易出错的一份…看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麻仓叶王抬头看着房梁,似乎是在想着些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的发呆,就在此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伴随着嚣张的叫嚷打断了室内的安静“麻仓叶王,你给我出来!”
麻仓叶王回过神来,表情显露出了两分茫然,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样说话了,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走过去打开房门,走进了院子,随着离大门越来越近,他所听到的心音也让他的表情逐渐冰冷了下来。还没等他开门,大门就被强行打开,门外显露出了一队人的身影,麻仓叶王的目光在他们的衣袖上滑过,表情不愉地说道“麻仓。”
“你这是什么表情?门敲了这么久都不过来开,果然是在外面待久了,就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吗?”来人冷哼了一声,旁若无人的像进自己家一样走进了院子,四下打量了一下后,露出了鄙夷的表情,“连个侍女都没有,真是一点体面都不要。”
麻仓只是单纯的不喜外人叶王懒得多做解释,只是表情平淡地说道“你们来做什么?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和麻仓家应该已经没有关系了吧?”
“没有关系?”他忽然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麻仓叶王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脸上浮现出了滑稽和冷笑,“你不过是从麻仓家搬出来了而已,现在没有了那一位的庇护,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种话?”
“…是吗?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啊。”麻仓叶王倾听着他内心中的“污言秽语”,心里却奇异的一点感想都没有,不用想都知道,麻仓家的掌权人必不可能将他是如何从麻仓家搬离出来的告诉这些小辈,不然他们的脸面和威信就荡然无存,所以在麻仓家不知情的人看来,想必是他得到了朔君的庇佑,他们才在源家的施压之下,让他这个好用的“工具”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而现在,朔君不在了…麻仓叶王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以这个条件来思考,大长老想必肯定不知道底下的人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可惜…
“我倒要看看现在你还能不能摆出那副高傲的模样。”麻仓家来人快意地说道,他看麻仓叶王已经不爽很久了,什么“与安倍晴明齐名的大阴阳师”,不过是有两分天资,并且拥有[灵视]能够听到别人的心声罢了,要是没有他们麻仓家,谁知道麻仓叶王现在会在哪里?
不是能听到我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