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屋内瞬间死寂下来。
康太妃冷笑,阴阳怪气地开口,“有人不声不响自己罚跪在偏殿,有人又哭又闹晕在这里,皇上,你说说这事怎么评吧!”
在地上装晕的宁嫣儿窃窃咬牙。
她本来演得很好,把自己塑造成了彻头彻尾的受害者。
可阮清音先她一步去偏殿跪着,她刚才举动就全成了无理取闹,故意要和阮清音过不去。
阮清音,这个贱人的心实在歹毒!
此刻皇帝也哑然了,面对康太妃的质问,满脸不知所措。
康太妃恨铁不成钢!
偏偏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只能认命帮他收拾烂摊子。
“言喜,你将宁贵妃送回去,等她醒了,叫她好好跪够两个时辰,想想自己哪儿错了。”
言喜得令,叫来两个宫女将宁嫣儿给抬走。
皇帝眼巴巴地盯着人远去,暗自可惜自己刚才没能多摸几下,都还没过瘾……
康太妃见那样子,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又是气得想呕血。
“皇上既然病了,就好好静心休养,近几日就不要再叫妃子宫女来伺候了,免得扰了皇上清心。”康太妃这话是对着皇帝说的,却也是说给一旁伺候的人听的。
皇帝急得差点从榻上站起来,“那怎么能行,母妃,其实朕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不影响那些妃子和……”
话还未说完,就被康太妃的眼神逼回了喉咙里。
“若皇上觉得哀家管得宽,便将哀家送去皇陵罢!”康太妃开口。
皇帝荒淫无诞,但还算有点愚孝,此刻便不吭声了。
“皇后那里,皇上也别怠慢了,这可是先帝相中的儿媳妇,总是有过人之处的。”康太妃不忘叮嘱。
“是,朕知晓了。”皇帝嗫嚅答应。
阮清音才从养心殿出来,皇帝的赏赐便送来了。
什么镂空翠凤金钗,沉香木雕八仙纹如意,金花嵌绿松石珊瑚垂珠等等。
琳琅满目,整整十箱子,光是往那一摆,映射出的光都足以叫人闪瞎眼。
碧水半跪在阮清音跟前,泪眼涟涟地为她的膝盖上药。
在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跪了大半个时辰,阮清音的膝盖又红又肿,跟个发面馒头似的。
“娘娘跪这一次太不值得了。”碧水气得很,“皇上只是送了点东西来安抚娘娘,又重拿轻放地罚宁贵妃跪两个时辰,根本不痛不痒。”
别说撼动宁贵妃的地位了,就连毛都没拔下来几根。
光是要这么多赏赐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阮清音却朝着她摇头,眸光掠过那些装得满满当当的箱子,“本宫原来也没想过,一次就能将宁贵妃给扳倒。”
不现实。
宁嫣儿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宁家又与墨染尘交好,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撼动的。
“那娘娘怎么还去养心殿跪这一遭?”碧水不懂了。
阮清音垂眸,“我去时静悄悄,无人知晓我跪了这么一遭,但宁贵妃大张旗鼓恨不得整个后宫的人都知晓,为的是挫了我的面子。
所以,现在后宫的人都知道,宁贵妃去皇上面前闹了一通反而被罚,倒是我这里流水一样的送来赏赐,人心啊,自然会往重的那方倾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