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就是满室血腥气息,阮清音躺在床榻上,失血过多的身体白得近乎透明。
“娘娘,”元敬忠迅速上前为她检查伤势,发现腹部的匕首时,狠狠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伤得这么重!”
阮清音扯出一抹笑,问他,“我会死吗?”
“娘娘会长命百岁的。”元敬忠道。
说着,便开始给阮清音处理伤口。
毕竟伤口在腹部,元敬忠便关上门,临了前还对门外的墨染尘道,“烦请王爷去熬些止血药来。”
墨染尘哂凉抬眸打量,目光聚在元敬忠鼻尖冒出的汗珠上,“皇后受伤,元太医似乎很心疼?”
“皇后娘娘是微臣的表妹,微臣自然心疼。”元敬忠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墨染尘呵了一声,不再言语,转身去熬药了。
元敬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迅速折返回房间里,为阮清音治伤。
不到半柱香功夫,元敬忠处理好了伤口,又从药箱里翻出一个水囊,送到阮清音嘴边,“是糖盐水,娘娘失血过多,多喝些能让身体好受点。”
阮清音乖乖听话,捧起来小口地喝。
见她脸色和缓几分,终于见了点血色,元敬忠才问,“到底何人想害娘娘,娘娘又怎么会在摄政王的住处?”
“雪才人刺杀墨染尘,我上前挡了那一刀。”阮清音缓过来了一点,开口解释,“至于在这儿,是不想旁人知道这件事。”
“娘娘,你还爱着摄政王?”元敬忠蹙起了清秀的眉头。
五年前与墨染尘情投意合,阮清音不止一次写信告知过祖母,大概是祖母说与了元敬忠听,所以元敬忠才会这样问。
若不是有感情,怎么会傻到替墨染尘去挡这一刀?
阮清音没回答,莹润的指甲扣着水囊。
“娘娘,切莫糊涂,如今你是皇后,他是摄政王,娘娘即便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身边关心你的人想想。”元敬忠痛心疾首地劝说。
越过雷池,阮清音必定会被扣上秽乱后宫的罪名,以妖后处以极刑。
阮清音的父母该多难过,阮清音的祖母该多难过?
元敬忠正色,想劝说阮清音打消这种不该有的想法。
阮清音心里乱糟糟的,早知自己不该对墨染尘抱有任何想法,毕竟墨染尘早就不爱她了。
可当雪才人那把匕首对准墨染尘的时候,她脑子里便一片空白,根本什么都没想,直接冲了过去。
“元太医,”面对元敬忠焦急的模样,阮清音挤出一抹笑,“我对墨染尘没任何想法,救他,只是想叫他欠我个人情罢了。”
元敬忠絮絮叨叨的话戛然而止,疑惑看向她,“欠个人情?”
“嗯,谁不知道墨染尘位高权重,就连皇帝也得敬畏他三分呢?我叫他欠个人情,以后我想做什么,他总不好不行个方便,毕竟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阮清音解释道。
她说得真切,眼眸里闪着诚挚的光芒。
元敬忠相信了。
他先是松了一口气,继而又心疼无比,“娘娘在这宫里受苦了。”
为了能活下去,不惜要去做这种冒险的事情。
“本来就是算好位置撞上去的,哪知道雪才人力气那么大,才弄成这样,不过现在也没事了不是吗?”阮清音故作轻松道。
顿了顿,阮清音还想继续往下说,劝元敬忠别将此事告诉祖母。
祖母那身子,经不住这样的吓。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便传来了大胖小瘦的声音,“王爷,药快凉了,您不送进去给皇后娘娘吗?”
阮清音顿时脸色一白,扭头才发现那纸糊的窗柩外,若隐若现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不是墨染尘又是谁。
他什么时候在那儿的,又把刚才她说的话听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