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回:嫁秀才婆家现原形, 为自由辣手摧夫
陆善柔喜欢及时行乐。于那些不开心的过去,她很少回想。
比如第一个夫,以及第二个夫……
排排坐, 按照先来后到的规则, 各位看官先听舟讲第一个夫吧。
第一个夫姓陈,这个人不值得舟费心费力给他取字,就称呼他为陈姑爷吧。
陈姑爷出身书香第,祖上出过翰林,父亲才华一般, 止步于秀才, 家境殷实,有大宅有田有地有铺子, 不用担心家计, 和陆青天是同窗好友。
陈姑爷算是陆青天看着长大的, 觉得知根知底,就定了这亲事。
陈姑爷十四岁就中了秀才, 长得清秀斯文,若好好装扮一番, 是个翩翩公子。
两人见过次面——当然都是在有家人的陪同之下, 那时候的陆善柔和现在一样,都喜欢长的好看的,陈姑爷印象不错, 反正都是要嫁人的,嫁给这个人应该不赖, 睁着眼睛能够睡下去。
后来, 陆家灭,陆善柔命垂危, 陆家族人乘机吃绝户,陆善柔在朋友们的帮助下争回了母亲的嫁妆。
但是在那个时候,陈家并没有积极帮助陆善柔争夺家产,由是无论陆善柔是否有嫁妆,陈家都会履行婚约,陈家有钱,不在乎陆善柔的嫁妆。
听起来很光磊落吧?
但温嬷嬷那时候就觉得不舒服,说道:“女人家若没有钱财傍身,只能依附于人,手心朝上向男人或者公婆要钱花,是要低头的。那有花自己的钱痛快?这么简单的道,陈家人难道没有一个白人?依我看,陈家人就是怕事,不敢替你出头!”
不过,婚约早就定了,陈姑爷无可挑剔,陆善柔那时候刚失去家人,渴望拥有自己的新家,就没有把这些不快放在心上,三年孝期满,陆善柔带着丰厚的嫁妆嫁到了陈家。
嫁过去之后,正过起了日子,陆善柔就发现不。
首先是住所,两人订婚后,陆青天夫妻和陈家商量过,小夫妻亲之后,就在陈姑爷读书的府学附近或租、或买一座小院,让他们夫妻单独住在那里。
一来是方便陈姑爷读书,二来是府学离澄清坊乾鱼胡同不算远,方便陆善柔随时回娘家看看、坐一坐,毕竟陆善柔是他们最宠爱的女,有些舍不得。
这些陈家人都答应了。
可是陆善柔和陈姑爷亲后,两人就一直住在祖屋里,且陈姑爷在亲之后就回府学读书了,依然和府学同窗们住在一起,留下陆善柔独守空房。
陆善柔并不怕一个人,但是她很讨厌和大家族住在一起啊!
什么兄弟、妹妹、妯娌、婶娘、伯母等等,住在祖屋里的亲戚有二十多个,这还不包括没有年的小孩子。
陆善柔把以家里商议去府学附近住的事情重提了。
但是陈姑爷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你娘家已经没人了,你去和谁走动呢?还是在家里陪陪母亲、婶娘、还有妹妹她们说说吧,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陆善柔自由散漫惯了,无法融入大家族,她就时常以烧香祈福的义,去北顶找闺中好友文虚仙姑。
陆善柔经常在北顶一住就是好天,直到陈姑爷去接她。
有一天,陆善柔又要出,被婆婆陈夫人的侍女叫住了,说陈夫人身体不舒服。
陆善柔说道:“请大夫没有?”
侍女说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陆善柔又问:“去府学告诉大少爷没有?”
侍女说道:“夫人说不要影响大少爷读书,只需少夫人侍疾即可。”
陆善柔就转道去了陈夫人房里,寻医问药,无比妥帖。
后来,陈夫人病愈,陆善柔再次去北顶,侍女又拦下她,说陈夫人又病了。
陆善柔去问陈夫人:“母亲那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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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夫人说道:“我的心不舒服。”
陆善柔问:“请了大夫没有?”
陈夫人说道:“不用,有你这个好媳妇陪着我就行了。”
所谓陪,就是立规矩。
吃饭的时候站在旁边布菜、想要穿她亲手做的鞋袜等等。
陈夫人喜欢把她带出去应酬做客,就像炫耀一件完美的饰品一样,说“她就是陆青天的女,灭案唯一的幸存者,她虽了孤女,但是我们家依然履行了婚约……”
陆善柔灭的痛苦,居然为陈家人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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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实就是如此,陈家人在消费着陆家灭的悲剧,就连陆青天昔日的同窗好友陈老爷子也在酒桌上频频洒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