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巴图鲁到八格格,这是多么奇奇怪怪的过度。
不知不觉,胤禩继端正先生、倾城以后,好像又有了新身份——“八格格”。
韬塞自己就一个“巴图鲁”的代号,瞅了瞅弟子的三个称号,感叹道:“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多弄几个代号呢?”
不然怎么说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会玩还是年轻人会玩呢?
胤禩说出口时,清朗的少年人也太有辨识度了:“出行在外,我还是称呼您为师傅吧!”
韬塞遂将亲信们都召集来,将他们的职责安排教给胤禩,并引他们互相认识,确认联络方式。
“八格格”,一位清水芙蓉般清丽的少女却发出少年之音,亲信们也不觉得奇怪,反而一个个如同经历过大风浪般,脸上半点没有异色。
下一任的掌卫事大臣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他们不去探究,他们只需要认准了胤禩,韬塞在时听从韬塞调遣,韬塞不在后就听八格格调遣就够了。
八格格这个称呼,一下子就给赋予了别样的意义。
事后,胤禩对韬塞提出:“皇叔祖,有没有办法让弟子学一学变声?”
韬塞沉吟道:“你这嗓子,快到换声的时候了,先学一学对声音的控制,你得等换声后嗓子稳定了,才能更好转变声音。”
不然说什么出来,不是嘶哑,就是公鸡嗓,哪里像少女的样子。
课程安排上,教授变音的先生是韬塞手下暗线的一位云麾使,混迹在民间三教九流之中,善变换身份,隐藏刺探。
这位云麾使还会唱戏,唱吕布戏貂蝉里的貂蝉。
至于吕布戏貂蝉这戏是怎么冒出来的,这要怪端正先生。
一下子就多出来许多奇奇怪怪的学业,胤禩经过戏文改造过的脑袋瓜都快塞不下了。
就这么往脑袋里塞了近一个月的知识,在紫禁城外的这段时间里,胤禩半点儿没有心思逛逛京城玩儿,每隔一段时间变换住处都会迎来新的知识塞进脑子,人都快学废了。
韬塞见他埋头苦学一个多月,进度喜人,终于想到放他一天假在京城里溜达溜达。内京城范围内达官显贵多,东南西北都有八旗常驻,分四个城区,每一个城都有兵马司与巡城御史。
要去民间看看,得走出去外城,那儿才是商业繁华之地,有娱乐的地方,也有各种会馆。
溜达溜达,亲眼去看看京城的模样,得装扮好了去,可不能让人发现八阿哥胤禩出来玩了。
韬塞去外城时总是会打扮成贵族老爷,论怎么当一抛千金的纨绔子,他最在行。
他说道:“你变声还未完全学会,出去外边儿,得少说话,当个小哑巴。”
教导胤禩的云麾使也道:“八格格学咬文嚼字时,声线并不稳定,有一些吐露出来的词儿已经有了韵味,但大部分时候,都还是原本的男儿腔。”
胤禩:“我就不能让人以为我是故意用这嗓子说话?”
韬塞一愣与云麾使都愣住了:“什么?”
胤禩捣鼓捣鼓,先是换上了男装,连胸垫都不需要,多方便,再又画起了女子淡妆。
也不必刮走自己英气的眉毛,只一味以阴影柔和五官,再画上假的耳洞。带上假发,留出碎发,上梳刘海全都藏在瓜壳状的六合帽下,让人一眼就能瞧出来,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在喉结处再贴上肤蜡,颜色比自己肤色稍深一些,若是靠近了仔细观察,别人就会发现“喉结是假的”。
所有的细节,都在指明他是个姑娘,面上又穿的男装,加上胤禩还未长开个子小,真挺能唬住人的。
反向一通操作,弄得韬塞与旁观的亲信都一愣一愣的。
韬塞抚掌大笑:“妙啊!男扮女装后女扮男装,愣是谁都猜不出你本身就是个男人。”
一切准备就绪,第一站先去茶楼。
京城里最大的茶楼,背后东家是个皇商,与内务府有些关联,赚到的银钱有一半是流通进内务府,也就是汗阿玛的腰包。
这座茶楼造的可气派了,大堂里走进去就有个大厅,最中间是听客们围着的说书先生,设计皆是为了回音、扩大声响,在这里听说书,只要周围人都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都能听见说书先生热火朝天、唾沫横飞的讲故事。
上头二楼是专为有钱人准备的雅间,要预定这儿的位置得提前好几个月的。
韬塞并未隐瞒这产业是他引导着内务府给皇上置办的,端正先生与倾城的话本在京城掀起热潮后,眼光独到的皇商就已经找上了门。
他直接带着胤禩就去了上头准备好的雅间,笑呵呵地指着下边道:“一会儿这儿的头牌说书人就要上场了。”
“外京城茶楼里能有现在这盛况,得亏了你。”
端正先生与倾城之作,起到了抛砖引玉的作用,自他们二人之后,其他跟风也一块儿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