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穆前脚刚走, 林月容后脚就过来了。
恐怕也是知道他们俩做了什么,林月容没第一时间进入房间,而是让碧心通报了之后, 才在外室等待。
姜潮云急匆匆地收拾好自己, 又看了看镜子, 看见自己脸上满脸红潮都还未褪个干净, 赶紧泼了些清水洗了洗脸,做出是洗脸才洗出来的潮红假象。
做完这些才去见林月容。
林月容努力无视姜潮云这副被疼爱过的模样,努力心平气和地问姜潮云知不知道外面的流言。
姜潮云一愣, 摇摇头,说:“不知道。”
林月容忍着怒火道:“外面都说皇帝在玩你, 又说你死扒着皇帝不放, 想以男子之身贪图后位,你的名声算是被他毁得一干二净了。”
姜潮云一愣, 倒是不怎么生气, 反倒反过来对林月容说:“我反正也不会娶妻,也不用什么太好的名声吧。”
林月容听到这种话, 怒了, “话不能这么说……”
她一顿, 又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她到现在,已经没有跟姜潮云说教的意思, 但是有些话她还是得说清楚的。
“那人登基后, 就对你的事情只字不提,我倒想知道,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要你做他私底下的玩物?”
姜潮云听得一愣一愣的, 反应过来, 唇角立即弯了起来,露出了嘴角的梨涡,“娘,我都不急,你怎么急了?”
林月容胸膛剧烈起伏,她拍了拍桌子,大声说:“我说你们要搞断袖,那人之前还找皇帝有了赐婚,装得那么深情,现在登基了,怎能不给你一个名分?”
姜潮云故意说:“我还不想有什么名分,我一个男人,嫁给另一个男人当妻子,岂不是贻笑大方?”
林月容说:“难道现在还不够贻笑大方?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说得有多难听?”
姜潮云说:“那他不提,我也不能上赶着吧?”
林月容一开始对寒江穆的确很多意见,觉得他诱拐诱骗了姜潮云,毕竟这个儿子她养在深闺之中,不识情爱,单纯至极,能跟寒江穆在一起,定然是更为年长也更为老道的寒江穆诱哄所致,因此对他很是厌恶。
但是,寒江穆对她儿子的所作所为她也看在眼里,知道他对他的确是真心一片,也的确有能力,在那种连她都无力的时候,是他稳住了她的心,毕竟是皇帝,天底下的能人异士都能听他号令————只能说,权力是最大的魅力,尤其这个男人还对她儿子痴心一片。
在姜潮云醒来之后,林月容其实已经不反对他们俩的事情了,但作为母亲,她依然还是霸道的,如果姜潮云娶妻,她会想要姜潮云多纳妾侍,多要孩子,如果是姜潮云嫁人,那么她会想要不仅是正妻之位,那人更得对他一心一意,即使身在高位,也不准纳妃。
林月容作为母亲,就是这么双标。
现在寒江穆已经是皇帝了,却只字不提他和姜潮云的事情,流言越演越烈,以至于林月容迫切地想要一个说法,或者说一剂定心剂。
所以林月容才会显得这么急切。
她听了姜潮云的话,恨铁不成钢地说:“那你就这样跟他没名没分地厮混?”
姜潮云小声说:“那也不急啊,他爹刚死没多久,他也不能马上表态娶我吧。”
林月容说:“那也不行,起码给个圣旨。”
姜潮云感觉他和林月容的角色完全反过来了,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娘,你就这么希望我嫁出去吗?要是真的跟了寒江穆,我以后可就只能在后宫里了诶。”
林月容说:“这不是你选择的路吗?既然要走,那就走得宽敞明亮才行。”
姜潮云说:“可是我还不想嫁诶,为什么是我嫁,不能是他入赘呢?”
林月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问出这种傻问题,“因为他是皇帝啊,要是不是皇帝,入赘倒也可以……”
她喋喋不休地说了一会儿,发现姜潮云脸上笑容越来越大,才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
林月容忽然就不急了,“……你有主意的吧?”
姜潮云微微红了脸,小声地说:“放心吧,我才不上赶着,他才是急着要娶我的人。”
林月容这才松了一口气,“有没有让他以后不准纳妃?”
姜潮云说:“没有欸。”
林月容说:“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准他身边有别人,娘教你怎么哄他发毒誓……”
这种话若是传到林东岳耳朵里,自是要惹来一顿训斥的。
林家男人虽然都没有纳妾的习惯,家风清白干净,但作为臣子,自然希望皇帝多多开枝散叶,毕竟这关乎到国本。
而林月容作为后宅妇人,只能看见自身的利益,在林家男人眼里是格外狭隘的。
姜潮云毕竟也上过私塾,读过许多书,知道皇帝独宠一人的后果,心里自然是虚的,但是寒江穆无论是前世还是后世对他的态度,都壮了他的胆子,也叫他越发贪心自私,也不太想管寒江穆只有他一个人会有什么后果,反正总不会比寒江穆前世还差吧。
姜潮云刚从林月容这里听来了一耳朵的驭夫之术,就被外公林东岳叫到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