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至今的传统。
生的时候你倒是爽了,养的时候就不管了,在卫孟喜这儿就没这样的美事!
吃饱喝足,一个个哈欠连天,车上虽能睡,但空间有限,谁也没睡好,卫孟喜现在是真不想任何事情,只想睡个好觉。
“我带你们去住招待所……我请假了。”
卫孟喜侧首,看他主动抱起两个女孩,臂弯里一左一右,动作虽然生疏,但至少很稳,没闪了孩子。
“不用请假,你上你的班。”不然谁挣钱给咱娘几个花啊。
俩人视线对上又很快闪开,卫孟喜其实也不想浪费他的时间,“我可以告诉你,我会在矿上常住,以年为单位。”
果然,男人眉毛动了动。但当着孩子面,他什么也没说,转而问路上是否顺利,都经过哪些地方,坐了多长时间。
卫孟喜打过交道的人很多,还能看不出他是在使劲浑身解数的找话题?
也难为他了,本意是不想让他们这一群叫花子尴尬吧,可这种没话找话的“照顾”,卫孟喜更感兴趣的是另一件事——“我让人给你寄的信,你到底看没看?”
她之所以着急忙慌赶来,逃命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按照上辈子的命运,很快他就要“消失”在冒顶事故中了。
“什么信?”不像撒谎。
卫孟喜心头火起,看来是被人截胡了,虽然是避开陆小玉不在的时候,可也难保。
她决定换个话题,冒顶可以稍后再提,“实话说吧,我这次,是来逃命的,你老娘要杀我。”
陆广全停下脚步,脸色有点变了。
“我问你,你寄回家的工资是给我和孩子,还是给你老娘的?”
这可是个送命题啊,陆广全咽了口唾沫。
“行,那换个问题,我去取写着我名字的汇款单,没问题吧?”
“嗯。”
“那我把你的工资用来给你闺女看病,没错吧?”
小呦呦估计是被姐姐们教的,居然撑着朦胧的睡眼,撩起衣服,露出小肚子,还极其,十分,非常用力地鼓了鼓。
陆广全眼里闪过疼惜,那样的肚子,一看就是病。“没错。”
“可就因为我去取了写着我名字的汇款单,拿你的工资给你闺女看病,还把钱花光了,你老娘就要当着全村人的面要我狗命,你说我不逃命,是等着你回来奔丧吗?”
陆广全彻底傻眼了,无话可说,又有点不是滋味。
作为一个理智的成年人,他肯定不会全信妻子的一面之词,可事实是他妈真的干得出这种事,所以他才不管爹娘怎么闹腾一直不愿改汇款单名字。
卫孟喜也知道他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接受这个后院起火的事实,接下来一路也不再说什么。
矿招待所不远,几分钟就到了,开好房间后第一件事,他倒是不用安排,先找工作人员借了一个盆,又顺路买了一块全新的白毛巾。
卫孟喜受够了身上的味儿,也顾不上没热水,用放出来的自来水擦了个澡。
反正金水煤矿本来就比菜花沟热,放出来的水也是温的,身上的臭汗都能搓出卷卷……等擦好出来,崽崽们已经头并头呼呼大睡了。
孩子多,又都是调皮的,自然没办法老实,这个翻身拐了那个,那个吧唧吧唧嘴还放个大臭屁,根花直接说起了梦话:“我肚子疼。”
卫孟喜忙过去给她揉,“咋啦,肚子疼妈妈带你下楼上厕所?”
可等了一会儿,根花在她轻柔的揉按中又睡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发现孩子的嘴角居然是翘起来的。
“这到底是咋啦,可别吃坏肚子。”卫孟喜有点担心,会不会是忽然间吃了那么多白米饭和肉撑坏了,谁知根宝接嘴——“我姐是吃了坏爸爸的东西,中毒了。”
说完,没听见坏爸爸说话,他还悄咪咪睁眼,正好被妈妈逮个正着,他立马闭紧双眼,哼哼唧唧装睡。
卫孟喜:“……”
你们俩,戏精!
可真够鬼的,原来是对爸爸不满,又不敢直说,故意装作说梦话,发泄不满呢。
卫孟喜似笑非笑看过去,男人站在窗前,心情堪比上坟。
OK,上坟就对了,你现在不上坟,就是明年清明给我上坟了。卫孟喜腹诽着,随意的抖着自己的大辫子,此刻要是能有瓶洗发香波,该多好啊……要是再来个沐浴露,那简直了,她就是这世上最舒服的女人。
话说这屋里的七个人虽然都营养不良,但两个大人的头发却很好,发量多到爆炸,发质特好,黑又亮。崽崽们就全是黄叽叽的,也不知道女孩们以后还能不能补救过来。
卫孟喜轻轻擦去小呦呦脑门上的汗,摸着小卤蛋,心里充满了希望。
她相信,这一次,她依然会把日子过好,绝对不会依附任何人,包括眼前这个还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丈夫。
“别的事先别担心,休息两天,明天下早班,我带你们熟悉环境。”男人的视线也落到小闺女的卤蛋上,说不心疼是假的。
虽然闺女压根不鸟他。
“孩子的病你别急,后天我请假,一起去矿总医院看。”
卫孟喜这才哼一声,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