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衣服!”
卫孟喜心里终于有了点希望,能记得穿了啥衣服,那就是真的见过,还有印象的,“那你还记得在哪里见过他,看见他往哪个方向去吗?”
这次,彩霞没犹豫,“在后门对面的小路上,我看见他往山上跑,还看见他去……去……”
“没事,不用怕,你说吧,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彩霞这才说,那天她看见狗蛋上了山,她没急着回家,站在石狮子后门看了会儿,亲眼看着他进了山上的一个山洞,还从山洞里扛出一个口袋,又顺着山洞左边的小路翻过去。
卫孟喜对这一带熟悉,都不用现场勘察,脑海里已经绘制出地图。后山是有不少山洞,以前是防空洞,后来盗采的人会躲在里面,矿上就做主把洞子封了,只留下三四个小小的口子,有些半大男孩会跑里头拉屎撒尿,闹得臭烘烘的,大人们都是敬而远之。
就连卫东那样满地爬的脏小孩都嫌弃里头脏,没想到狗蛋的煤块就藏在那里面。
不过也对,要不是脏得谁都不进去,那也藏不了东西嘛。
而那几个山洞的左边小路,那也是一条很特殊的山路,因为路段陡峭狭窄,人走路都得小心,自行车更不可能骑得过去,卫孟喜一次也没走过,虽然她知道那是进金水市区最近的捷径,只需要半小时就能到的。
知道了他往市区去,卫孟喜心里松口气,先去跟龙公安说一声,赶紧叫来刘桂花一起去找。
走之前,她给彩霞切了肉,没收她的钱,又把“暂停营业半天”的牌子挂出去。俩人顺着小路爬上去,一路走一路叫着他的名字,“狗蛋——”
“张川——”
路很窄,下面就是悬崖峭壁,一路没听见他的回应,只有山谷里延绵不绝的回音。但凡是看到有滑落痕迹的地方,她们就停下来,甚至顺着滑下去找,担心他是不是摔山谷里了。
幸运的是,她们没找到任何跟他有关的东西,煤块衣服鞋子或者尸体啥的,说明他应该不是山路出的意外;不幸的是,一直找到金水市的入城口,也一无所获,说明这孩子应该是进城以后才失踪的。
要是有摄像头,大概知道失踪时间和最后出现地点,找人应该就没这么难。
一直找到天黑,俩人也担心家里孩子,只好先回家。顺便上派出所问了龙公安,他说今天下午他们也出去找过了,夜里也有同事在外面继续,让她们先回家。
来报案的时候,卫孟喜穿得多体面多漂亮啊,还化着妆,现在成了蓬头垢面,浑身黄泥土的妇女,急得嘴角都冒泡了,龙公安也有点于心不忍,忍了忍,觉着不算违反工作纪律,于是把她叫到一边,小声说:“你仔细回想一下,自己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孩子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卫孟喜一愣,“莫非是报复,或者绑架?”
公安不置可否,“我们只是合理怀疑。”
卫孟喜又不能说自己跟这孩子毫无关系,只能尽量往狗蛋身上想,他会得罪什么人?这孩子一直游离于窝棚之外,独来独往,除了对虎蛋耐心点,对其他人都有点爱答不理的野狗性子,确实是不招人喜欢。
但也不至于结仇啊。
卫孟喜想了半天,没法提供有用线索,只能先回家去。自己家里那五个,已经饿得嗷嗷叫了,“爸爸呢?”
“没下班。”
“明天就要考试了,还加班加班,不加是会怎么着!”嘴上是唠叨,但心里也有点庆幸,陆广全这人虽然缺点不少,但至少对孩子的关心是真的,要是听说哪个娃不舒服,就是再大的事也会赶回来,张毅嘛,那就是不用指望的。
小虎蛋的担心,是爸爸和继母知道哥哥卖煤块,以后他就没零嘴吃了。
卫孟喜的担心,则是另外一层。
如果要联系张毅,也是有办法的,但知道大儿子失踪,他会回来吗?回来了是用心找,还是给公安添堵找麻烦,这她就不敢肯定了。
这样的爹,还不如不回来,说不定找到了他还觉得是孩子不懂事故意闹离家出走,害他请假耽误出差,搞不好还得揍孩子一顿。
不是卫孟喜把人往坏处想,她就是在组合家庭长大的,知道不好的继父继母会做哪些事,她也不怕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这些不配为人父母的东西。
因为心里有事,她也不想做饭,只热了几个馒头,简单的吃一顿,直到睡前,她都还在想,到底要怎么找到这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其实是有点预感的,总觉着狗蛋不是死了,只是暂时找不到而已。
隔壁的张秋芳,也有同样的预感,她盘腿坐在炕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在数钱的李秀珍,嘴角也不由得翘起来:“妈妈你这次相信我了吧?”
李秀珍今天跟她一起去了女厕所,就在她说的时间和第二个坑位边上,就差那么一丢丢就要掉粪坑的地方,确实是捡到一个手帕包,而里头卷成一卷的,果然是一百五十块钱。
李秀珍手里是有点钱,但一百五也是巨款啊!
天降的巨款,她能不开心才怪。“信了信了,你这丫头,做梦要这么准咋不早说呢?”
张秋芳悄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翻个白眼,她倒是想说啊,可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