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离家过,哪怕是暑假他们去舅公家,那也知道妈妈会一直在家里等着他们。
这种无论何时回去妈妈都在家的感觉,他们从没想过会有改变的一天,太难过了好吗?
除了小呦呦没心没肺,四个大的哭成一片,稀里哗啦杀猪似的。
卫孟喜简直哭笑不得,板起脸来怒吼:“都不许哭了,谁要是再哭我就不带礼物回来。”
顿时,伤心的哭声来了个急刹车,抹一把眼泪鼻涕,“什么礼物呀妈妈?”
“会有新文具盒吗?”
“我想要新书包。”
“我想要漂亮的铅笔。”
卫孟喜全都答应,“放心吧,乖乖在家,妈妈都给你们带。”
大的在学校,早晚刘桂花来帮忙做饭,她倒是不担心,主要是呦呦,太小了,带着去羊城不现实,但留在家的话,又没人看,刘桂花和孙兰香培训新工人也顾不上她……
“那我妹呢?我妹咋整?”卫东听了一圈,没听见对妹妹的安排,顿时着急了。
“我带去找你苏奶奶,请她照看几天。”
“几天?”
卫孟喜心说,卫东这皮小子熊是熊,但对他的小丑妹也是真上心,“明天出发,大后天中午到羊城,至少要在粤东省耽搁三天吧,再加回程……”
“居然要九天诶……”根宝计算能力很强,妈妈没说完他就先算出来了,挺郁闷的说。
卫孟喜其实也挺舍不得他们,重生以来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离开他们,估计出去心里挂念的都是孩子,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万六千块的大买卖,交给谁她都不放心。
好容易做通孩子们的思想工作,躺炕上还得再做陆广全的,他虽然也不习惯,但老婆干事业是好事,他决定支持并积极配合:“这段时间我尽量不加班,孩子你不用担心,我会看好。”
有他这句话,老母亲放下一半的心。第二天上省城买票的时候把闺女送给苏奶奶,她倒是十分欢喜的接下,说只管放心的去,孩子放她家里没事。
小呦呦也不哭不闹,先搂着她奶声奶气的哼唧几声,表示自己这半年超级想她哟,然后又扭来扭去在家里找俩哥哥。
当然,更少不了苏奶奶从铁皮盒子里拿出来的各种高档点心糖果,用手帕包着,小块小块的拈起来,哄着她这样尝点,那样尝点,最后发现她喜欢吃啥就把啥留下。
小姑娘双颊胀鼓鼓的,嘴角还沾着点点糕点碎屑,“奶奶吃,我饱啦。”
“奶奶不吃,奶奶小时候啊都看不上这家的糕点……诶等等,怎么就饱啦?小卫你怎么带孩子的,是不是没给她熬汤?我走之前不是把食疗方子都教给你了吗?”
卫孟喜:“……”满头黑线。
她的亲闺女,她能不爱吗?
小呦呦可太喜欢奶奶家院里的大石榴树啦,仰着脑袋想去碰青石榴,卫孟喜赶紧将她拦下,苏奶奶也记着她石榴过敏的事儿,当即骂骂咧咧就要让人来砍树。
卫孟喜:“……”大可不必。
最后,她有的时候,闺女还抱着苏家的大狼狗不放手,“拜拜,妈妈别忘了,早点来接我哟。”
金水市尚未有直达羊城的火车,买票要拿着介绍信上书城火车站,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卫孟喜找张雪梅帮忙协调,买到两张卧铺票。
这年头,只有一定级别的干部公干才能买到卧铺,但书城到羊城,可是小三千公里,车速只有八十,再加沿途大站小站都要停,怎么说也要四十个小时才能到达。
在硬座上坐四十个小时,腿都能坐肿,卫孟喜想想就头疼,宁愿多花点钱和关系。
直到真的坐上卧铺车厢,韦向南的幸福感都快爆棚了,她来石兰省当知青的十多年里,从来没坐过一次卧铺,她以为卧铺顶多就是座位长一点宽一点,谁知是真的能躺平睡觉的!
俩人带了几个煮熟的鸡蛋,买了两斤鸡蛋糕,以及几斤梨子石榴等应季水果,火车上开水管够,卧铺车厢厕所不紧张,全程很舒适。
通过聊天,卫孟喜知道,韦向南家是粤东省惠阳地区的,他们家兄妹三人,她是老二,当年下乡的时候,大哥当兵去了,只剩她和小弟,留城名额只有一个,她就主动把机会让给了弟弟,自己一个人背上行囊来到石兰省的乡下,一待就是十几年。
前些年,她小弟考上大学,家里经济条件缓解了很多,哥哥退伍,被安置到地区招商局,在沿海地区这可是实打实的肥差,跑点关系把她调回本地安排个工作也不是不行,可她都拒绝了。
“我都结婚了,也喜欢上石兰省的气候,不想再折腾了。”
后来,丈夫死后,大哥和小弟愈发不赞成她一个人留在石兰省,做了好几年思想工作她就是不愿回去。
卫孟喜也有点想不通,但看她不想多说也就没问。
“这两年建特区,经济搞得好,大哥说咱们老家大变样了。”她略带怀念的说。
“行啊,到时候给你放两天假,你回去去陪陪老人,要是家里有事的话你就多待几天,我先把冰柜带回去。”
韦向南感激的笑笑,转而说起资金的问题。
这个卫孟喜也是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