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毛甲一的死能不能对沈懿一案有所交代,以及接下来怎么查,就看严局和下一任大队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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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副市长管过政法,当然明白政法机关的难处。
他理解这些冲锋在一线的刑警,对尸检无异议,对案件的性质认定无异议,接受沈懿一案目前遇到的困难,并表示了充分的理解。
市局便把沈懿的遗体交还给了沈家。
刑警们对毛甲一的身世背景,以及毛甲一同伙在其租住地的活动状况展开了细致的调查。
谢箐作为法医帮不上忙,和曹海生有条不紊地办理其他常规工作。
案件重大,谢箐以为檀易很快就会报到,还特地关注了两天。
然而并没有,二大队始终平风浪静。
她安下心,彻底把此事放到一边,从周一到周四干了不少正事——工作、逛街、考驾照。
她给自己添了些秋装,买一套黑色西服套装,还在安海有名的裁缝店定制了三套衣服。
一套给陈家姥姥,一套给谢勋,还有一套是谢宸的。
前者是礼物,加急做;后二者是谢礼,两个星期后再取。
星期四下午,谢箐收到谢宸传呼:“沈懿的追悼会在本周五举行。”
谢箐和沈家在人情上没有交集,原本不必参加,但谢筠是沈清的好闺蜜,她作为法医亲自处理了沈懿的尸体,不走一趟未免太过冷漠。
这是谢宸通知她的原因,也是谢箐购置黑色西服套装的原因。
转天就是周五。
上午八点,谢箐请了假,穿着板正的西装套裙下了楼梯。
“小谢啊,穿这么正式干什么去?”楼梯上传来严局慈祥而又不乏严肃的声音。
居然被抓包了。
谢箐飞快地思考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严局,我姐姐和沈懿的妹妹关系很好,我又是法医,不去一趟不大好,就请了一会儿假。”
“哦……”严局道,“那是应该走一趟,正好我也要去,一起吧。”
不用打车了。
谢箐也不客气,“谢谢严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抵达殡仪馆时,停车场几乎停满了,到处都是高档小轿车。
司机一直开到最里面才找到停车位。
谢箐从副驾上下来,正要向严局致谢,就迎面撞上了柴煜——柴煜乘坐的车就在旁边,他一手打开主座车门,一手挡在车门上方,叶市长正在从里面钻出来。
视线对上了,不打招呼肯定不行。
谢箐点头示意了一下,趁着严局在和叶市长说话,赶紧和司机打了个招呼,脚下抹油,往殡仪馆外去了。
她在殡仪馆外的花圈店买了花圈,拎进来,顺着花圈队列摆在礼堂外面。
追悼会还未开始,不少人在礼堂外窃窃私语。
顾凌也在其中,他面带感伤,沉默地站在几个年轻人中间。
谢箐往一旁避了避,低头走过去,进了礼堂。
从中间通道走到最前面,她从一个年轻男子手里接过三炷香,上前拜了拜,插在香炉里。
沈清鞠躬做了答谢。
谢箐道:“沈清姐节哀。”
沈清这才认出她来,略带惊讶地看向了谢筠。
谢箐转过身,与谢筠略一点头,目光在她身边一扫,便瞧见了一个穿黑西装的健硕男子。
此人痞气十足,气场强大,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
他想必就是关旸之了吧。
关旸之和沈懿是高中同学,父亲经营啤酒厂,房市起来后,他便杀进了地产业,赚了个盆满钵满。
比起犯罪分子,关旸之不算太坏,他只是占有欲强、报复心重,商业竞争时不择手段,又在感情上反复纠缠谢筠,手段非常强势。
谢箐不想和关旸之对上,迅速收回视线,在门口的角落里找一个地儿,默默观察花圈上的花、挽联,以及落款。
几分钟后,叶市长和沈副市长一起走了进来,严局等小领导跟在后面。
待叶市长上完香,对沈家人说几句安慰的话,追悼会就开始了。
奏哀乐,鸣礼炮,默哀……
一整套流程下来,谢箐也感觉吃不消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情何以堪啊。
沈夫人和沈清的悲悲切切的哭声像一把把钝刀子,不紧不慢地在谢箐的心上推拉着,丝丝拉拉地疼。
……
追悼会结束了,一干领导先出了礼堂。
谢箐虽在门口,却也不敢造次,让来让去,反倒走在了后面。
谢筠踩着高跟鞋,款款走到她身边,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谢箐道:“我是沈懿的法医,你是沈清的好姐妹,来一趟省得有人挑理。”
谢筠道:“原来如此。”
前面走完了,姐妹俩一起出了大礼堂。
顾凌和几个年轻男子正等在外面,见到姐妹俩,几双大眼珠子同时亮了起来。
顾凌道:“筠筠等下去哪里,我送你。”
谢筠朝停车场指了指,温温柔柔地说道:“谢谢顾总,我今天开车来了,正好送我妹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