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有玻璃,上墙有一定的难度,但如果有条绳子,事情就好办一些了。”
谢箐问:“绳子挂在哪儿?”
杜准理所当然:“玻璃碴儿上啊!”
玻璃很短,也很脆,一两块可能撑不住,但一排呢?
檀易觉得有些道理,从后备箱找来一条短绳,扔到墙上,从一排玻璃碴上绕半圈,扥了扥……玻璃没碎,墙上的水泥碎了。
杜准“嘿嘿”笑了两声,自嘲道:“想当然了哈,不过,深更半夜,黑灯瞎火,我觉得凶手驮一个板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箐的目光就落在了胡同堵头,这是条死胡同,最里面一家在外面堆了一个砖垛。
她幽幽说道:“倒也不必驮板凳了,搬几块砖够了。”
杜准摇摇头,“用完了再搬回去?为啥啊?难道和吕京有仇,想顺便诬陷他一下?”
檀易道:“也可能是凶手观察过凌晨后的胡同,有人上早班,他怕死者死不透,也怕自己逃不远。”
“对,我家卖海鲜,我家老头有时候凌晨两三点就走。”隔壁大妈打开大门出来了,“你们也是辛苦,明儿过年了,今儿还来查这个案子。”
杜准笑道:“职责所在,打扰到您了吧。”
大妈摆摆手,“哪里话,芬芳那孩子可怜,我不怕。”她又问檀易,“要照这么说,凶手就不是吕京了?”
檀易往前走了两步,“案发的时候,您在这里发现过异常吗?”
他用脚示意的地方,墙头上的玻璃空了一小块——那里也是发现衣物纤维的地方。
大妈看了一眼,“听说死人了,大家都一股脑地跑过来,哪里注意过这些?再说了,你们警察也没发现啊。”
这就有指责的意思了。
谢箐解围道:“所以,现场还是被破坏了的。”
杜准在泥地上踢了两脚,“凶手用脚擦两下再走,也不是不可能。”
檀易朝砖堆走了过去。
杜准和谢箐会意,立刻跟过去,一人搬一摞砖过来,垒在墙根下,垫起差不多五十公分。
杜准站上去,抓一把墙头,用力一跳……没能上去。
他讪讪地跳了下来,“臂力够,个头不够。”
檀易把挎包摘下递给谢箐,也站上去了,双手抓墙头,脚下一垫,双臂撑在墙头上,右脚搭上去,人就蹲在墙上了。
他踩着墙边往东走,到尽头折向北,从院子里的煤槽子下去了。
出来后,檀易说道,“比我矮一点儿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杜准一米七五,檀易一米八八。
谢箐点了点头,“凶手很细心,不但利用了砖垛和煤槽子,还知道这两条胡同没有狗。”
“唉……原来有狗来的,但我家老头儿一出门狗就叫,吵得大家都不安宁,邻居只好送人了。要是知道会死人……嗐,啥也不说了,你们忙,我回去了,有事言语一声!”她裹紧衣服脚步沉重地回去了。
“有钱难买早知道,走吧,咱也进去。”杜准率先进了院子,“凶手怎么进来怎么出去咱们猜了个大概齐,凶手干啥来的咱还不知道,不图色,不图钱,还没仇。他图啥啊,图吕家穷,图吕京混,还是就图个刺激?”
谢箐觉得檀易找杜准来可太对了,不但完美地缓解了孤男寡女的尴尬,还跟听相声似的,思维都活跃了几分。
檀易没回答他,显然也在思考。
谢箐道:“图刺激咱是最麻烦的,先不考虑,图色死者没被侵犯过,所以,还得按图钱找答案。”
杜准对着三间黑屋子“啧啧”两声,“就差家徒四壁了。檀队,从哪儿开始找?”
檀易道:“从院子里开始。”
“啊?”杜准不解,“这院子里能有啥啊。”
檀易让谢箐把挎包给他,从里面取出一个带闪光灯的照相机,“不知道有啥,但我们可以多拍几张照片,让吕京去辨认,他家缺了什么。”
谢箐立刻想起檀易对着一个油壶印看了半天的事,“檀队怀疑吕家有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文物,被魏芬芳带来的同事看到了,当时不敢偷,就深夜来盗,不料被死者发现了?”
檀易笑了,“你说对了。我爷爷打电话问我,过年给他准备了什么礼物,我说从古董摊上给他踅摸了一个鼻烟壶,就忽然有了灵感。”
杜准是老警察了,不但经手过盗墓案,也知道文物贩子是如何运作的,闻言一拍手,叫道:“这个思路牛逼!”
檀易道:“对了才叫牛,不对就是胡思乱想,你们先到处看看,我来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