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 那一晚,隔了千里,还处于年幼的两个小男孩同时是兴奋的辗转难眠。齐少扉坐起来,悄悄开了灯,坐在书桌前开始写东西,要把明日说给越越的话都写下来。 岑越则是,爸妈说睡觉关灯后,在被窝里装睡,等爸妈走远后,在被窝里打滚,兴奋的喃喃自语:“阿扉怎么会来的。” “阿扉竟然来了!” 他摸到了床边放的铁盒子,曾经的记忆涌现,他想到阿扉送他饼干时红彤彤的眼,又是心疼,而后噗嗤笑了下,说傻瓜! 可眼眶却也红了。 岑越摸着盒子,凭借着夏日明亮的月光,隐约能看到泛黄的字条上的字,期待着明日的到来。 隔壁屋床上。 岑建刚洗完澡,往床上一坐,顺手就要拉灯。张月娥先说:“你说,小越跟那城里娃怎么认识的?” “他说了,好像是城里娃踩了他一脚给他道歉就认识了。”岑建先把灯拉了,省电,摸黑跟老婆说:“城里娃还挺讲礼貌的,踩一脚就给那么大盒子饼干。” 他回想了下,忘了什么味,光记得儿子拿回来时,全家都舍不得吃。 张月娥也感叹说:“城里人有钱,啥啥都不缺,教的就好。” “这咋说?人家有钱和管教孩子是两回事。” “是两回事,但你想,要是咱们这儿娃娃踩了谁一脚,就是乖的,说个对不起就算了,谁给赔礼啊。”张月娥说的不是这个,有意往深了去,说:“人家东西多吃够了,就大方礼貌,咱们这儿娃娃见都没见过,就是想大方那也大方不起来。” 岑建就不同意,很是护短说:“城里娃给饼干给糖这是大方,咱们这儿娃,家家户户门口多的柿子,地里多的菜,给他柿子给他菜,那也是大方。” 看他都一样。 张月娥说了半天,见男人不开窍,气得翻身不想说话。岑建其实知道老婆什么意思,凑过去贴近了,张月娥抖了下肩,气呼呼说了句天气热别挨我。 “诶呦真生气了?”岑建笑了声,捅咕老婆,说:“我知道你想说啥,说小越上初中的事,想让他去城里上学。” 张月娥翻身过来,“你知道你还故意惹我!”撒完了气,又说:“镇上的初中一般般,咱们就这一个孩子,儿子以后要上大学,当大学生。” “当当!”岑建哄老婆。 “拿嘴说当就能当的。”张月娥先说了句,又好声好气说:“我知道家里紧些,也不是说去市里念书,去市里咱们也支持不住,上学也得有门路的,县城里就好着,比咱们村里、镇上好。” 岑建眉头紧皱,“有些远,我要找活做工,不能每天骑摩托去接儿子。” “我的意思住县城里。”张月娥其实早有打算。 岑建惊讶:“住县城了?” “对啊。” “那咱们院子咱们家不要了?” 张月娥仔细掰扯,说 :“咱家平房人一走也没什么值钱的,就一台黑白电视机,你要是不放心,先放你大哥那儿,咱们就是周内住县城,周末孩子还回来,再说同一个村,你大哥大嫂都在,谁还能扒咱墙不成?” “█(格格。党文学)_█” 岑建先是觉得不可思议,后听着听着觉得好像还成。 “那地里庄稼呢?总不能慌着。” “今年地里收成一收,之后只种几亩自己吃的粮食,孩子上学了,咱们多跑勤一些,总能照顾的过来,剩下的一半田,给你大哥种。” 岑建想着好像成,“这样累人。” “又不是城里人,没那么细皮嫩肉的,累个几年,小越有出息就成。”张月娥说句难听话,“我不想儿子以后也刨地,在村里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岑建一听,咬了咬牙,当即说:“你说得对,他老子给人当小工,下苦力搬砖搬水泥砌墙,干完活领工钱还得给工头赔笑脸,我苦就苦了,谁让我没文化,小越不能走我的路。” “明天你送小越去县里,我跟你一道去,打听打听租房的事,还有县里的初中怎么进,看能不能找到关系,之后还要筹钱。”张月娥细细捋顺。 原先没出车祸前,张月娥也有这个心气,想送儿子去县里读初中,只是话还没跟丈夫明说,就出了意外,如今按部就班,顺顺当当,要如了张月娥的心愿了。 镇上就一所初中,附近村里的孩子都能上,九年义务教育,里头人龙混杂,没啥挑的,师资也差一些,这时候全靠孩子自己对读书‘开不开窍’了。 县城就不一样,初中好几所,学校旁边辅导书书店都多一些,镇上学校旁边就是光秃秃的树,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