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远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恰到好处地点中了始安王刘曜内心里原本就有的不安和烦躁,甚至连看向游子远的目光都变得狠厉了起来
“子远你的看法呢?!”
“大王难道忘记卢水胡的彭荡仲父子了吗?”
“你说他们两父子?!哼,他们倒是借着我们汉国的军威,捞了不少的便宜!”
“是啊,确实如此,但无论如何他们两父子如今已经占据了大半梁州,晋国的梁州刺史张光也被他们围在了城固县。城固县位于陕西省西南部,北居秦岭南坡,南处巴山北坡,中为汉中盆地东域”
“那又如何?!”
“大王,这些卢水胡人可没有大王的这份为民之心,所图的不过是些财货,所以”
“你是说他们两父子会大开杀戒,迫使梁州的百姓大量向长安涌入吗?!”
耳听得始安王刘曜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游子远这才继续说道:“微臣也说不清彭荡仲父子会如何烧杀抢掠,但继续让他们在梁州肆虐的话,对我们也不利啊”
“嗯,他们父子两现在正在围杀梁州刺史张光,杀点人,夺点补给,就地征用也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因此流离失所的百姓向我长安涌来的话”
“大王所虑极是,但这只是其一”
“还有其二?”
“这彭荡仲父子远离安定郡作战,势必不能持久”
“你的意思,安定郡那边会有什么动静吗?”
“确实有这个担心,尤其是安定贾匹的动静实在是让人疑虑,当然这个可以先不说,微臣想说的是,如今正是正是冬初,如果他们两父子想要继续待在梁州,或者想掌控梁州,那么就很可能会来向我们索要物资和粮草”
“哼哼!你说的没错,这些卢水胡人贪得无厌,确实有这个可能!”
“大王,如此综合下来,大王不觉得这都是陈元达早就算准了的吗?特别是大王不会放任百姓饿死而不管这点!”
“哈哈!好一个陈元达,还真是算无遗漏,竟然连孤王都被他算计了!”
“大王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陈元达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公然算计大王,难道仅仅只是他自己的主意吗?”
“你是说河内王刘粲也知情?!”
“大王!这河内王刘粲必定是知情的!否则以陈元达再大胆也不敢公然如此,大王不觉得他们要走的那些粮草数量,是不是经过精心算计好之后才来问我们要的呢?!”
“嗯看来陈元达早就安排了人来打探过我的虚实”
“哎,都是皇室血脉,却要如此算计”
“哼!好一个刘粲,好一个陈元达,竟然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子远,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被算计了,他们问我要粮草,如果多了则我必然起疑,若是少了我又会觉得他不够贪,反而也会因此而起疑,所以他们才会要的很多却又不动及我正常的消耗,甚至还略有盈余,如此一来,反倒是我被他们这两个阴险小人给麻痹了警觉!”
“大王明鉴,正是如此啊,这陈元达和河内王刘粲早就算计好了今年会比往年有更多的流民涌入长安,而且如今看来他们驻扎在新丰却不走,更让人心中起疑,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哼!多半是想看我刘曜的好戏,只要我守不住长安城,镇不住关中局势,尤其是等到长安生乱,关中动荡之时,他们就可以乘势一举帮助我平定长安之乱!这样一来什么功劳都是他们的了!哈哈哈!可恶!可恨!可杀!”
看到刘曜的眼睛里蕴含着怒火,甚至双拳都紧紧握起,游子远知道火候已经到了,赶紧添油加醋地说道:“大王所言极是,此间的阴险不得不防啊!”
“哼哼!竟然敢算计我!哈哈哈!”
“大王,还有一点微臣不知道是否该说”
“你尽管说来就是!”
“是!大王!如果微臣猜测的没错,河内王刘粲早就留有了后手!”
“嗯?!”
“以大王之贤能,稳固关中自然不在话下,我想着点陈元达和河内王刘粲都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如果一计不成,就会再施第二计!”
“什么第二计?!”
“若是他们眼见关中稳定,必然是要回平阳的,但他们一旦回到了平阳,再利用财物贿赂那些对大王心怀嫉恨之人的话”
“你是说他刘粲会颠倒黑白,利用我还留在长安这件事来做些文章?!”刘曜几乎就是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些话,本来他当年做出火烧洛阳那种蠢事就已经让他够窝心了,难不成为了避嫌还要再在长安放一把大火,把长安城也烧了?!
刘曜的胸中似乎突得就腾起了一股无名之火,游子远的话不仅句句在理,而且句句都切中要害,尤其是仔细想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完全被陈元达那只老狐狸和刘粲那个小混蛋给算计的滴水不漏,心中就会有种难以发泄的怒火环绕在胸,恨不得立时就拔刀杀了那两个想弄死自己的混蛋!
“大王,如果他们只是简简单单就这样回平阳,然后只事做些背后伤人的事的话,那倒算是万幸了,只可惜”
“只可惜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