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也算是一下子被张宾的话给噎住了,本来他就憋着一肚子怨气,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失态,还当着张宾的面发泄自己的怨恨,可没想到张宾还直接给自己来个“可喜可贺”?!
看着石勒那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张宾倒也不着急,反而露出了笑容,故作神秘地说道:“主公可知道张宾为何要选在已吾这个地方来驻扎?!”
石勒实在是有些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张宾,想对他发火,可偏偏张宾过去一直能给自己惊喜不说,还经常能有出乎意料之外的说辞,这次会不会也有什么特别的谋划在里面?!
“孟孙,真亏得是你了,若换作是别人,我早把他拉出去杖毙了!”
“主公如此暴怒,难道只是因为汉国没有封赏主公?”
“汉国的封赏不封赏,我才不在心上,只是觉得心里憋屈,堵得慌!这个汉国真是一点留恋都没有了,自从先皇刘渊驾崩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那种让人心生向往之意,有的只是些猜忌和防备!他刘聪这次敢跟孤王玩这一手,根本就是要全汉国的人都来看我石勒的笑话!”
“主公,诏中可不仅只是封赏了王弥啊……,微臣记得,还有那个始安王刘曜也被晋封为中山王了!”
“哼!这汉国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那么快传递消息到我这里来,他刘聪这是故意要让我早一点被恶心到吗?!”
张宾看着石勒还在为这种事气恼,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劝慰道:“主公可知这中山王有什么寓意吗?!”
“什么寓意?!不过是加官进爵而已,孟孙,你不是想跟我讨论汉国这套沿袭自曹魏时代的王爵制度吧?!”
“主公可知中山狼?!”
“忘恩负义之辈?!哈哈哈哈,这个传说我也听说过,哈哈哈,刘聪这个鸟人有意思,竟然给夺下长安的功臣按了一个“中山狼”的称号?!哈哈哈!孟孙,幸亏有你,不然孤王还真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哈哈哈!”(中山狼的称谓,可以说是一种比喻,比喻那些恩将仇报且忘恩负义的人。关于这个“中山狼”的说法是流传与先民之间的故事,在后期被改编成了典故,流传至今。明代马中锡《东田文集中的《中山狼传就有记载。)
看着石勒被自己几句话说得一扫愁云,张宾也是露出了一丝会心的笑容道:“主公明鉴,想来汉皇刘聪就是希望以此警告一番刘曜,让他不要得意忘形,不要忘本……”
“哈!真是小人啊,一点皇者的气度都没有,连对他最忠心耿耿的兄弟刘曜,都要如此防备和讽刺,这样的小人,凭什么能做皇帝!?”
“主公,这汉皇刘聪对刘曜都如此防备,又何况是对主公您呢?!”
“孟孙,我哪里会不知道?!只不过他这一手拉王弥的手段,一手恶心我的把戏,实在是让人作呕!”
“可这正是孟孙要恭喜主公的地方啊!”
“嗯?!此话何解?!难道和你之前说的地名还有什么关联吗?!”
“主公可知过去曹魏的太祖武皇帝曹操,他就是在已吾这个地方起兵的!”
“哦?!那这么说,这里还福地了?!”
“当年曹操也是在这个地方,得到了大将典韦!确实可以说是一个福地啊!”
石勒听到这里,倒是也来了几分兴致,不过这帐外呼呼作响的风雪之声,也的确是让人很快又兴意阑珊了起来……
“孟孙,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眼下……”
“主公,眼下可是有一件比当年曹操得典韦还要重要的事情啊!”
“你是说王弥会来已吾这事?!”
“主公明鉴!”
“孟孙,如今冰天雪地,王弥怎么可能真的会来?我和他成见之深,面和而心不合,这几乎就是人尽皆知的事,他王弥是断断不会来的!”
“主公,若是春暖花开之时,微臣自然不敢断言,但如今正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时令,王弥又是屡遭不幸,我想他身边的粮草也该耗尽了才是……”
“不错,他抢得是多,可浪费的也多,王弥他这个人就是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根本不关心什么粮草储备的事,或许也关心过,但远远满足不了他那种挥霍的需求!”
“主公所言甚是,而且王弥这个人对自己部下也是毫无节制的赏赐,他以为靠这种方法就可以笼络人心,实际上,因财利而聚的,总归也会因为财利散尽而分道扬镳……”
“他手下的高粱和徐邈不就是因为分不到更多的东西就直接走了吗?!哈哈哈!”
“正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王弥现在到了何处?!”
“主公,孟孙今夜前来,就是要告诉主公一件大喜事!”
“喜从何来?!”
“主公,王弥现如今就在已吾城外不远处,孟孙已经让人去迎接了!”
“你说什么?!王弥他真的来了?!那傻子竟然真的来自投罗网了?!哈哈哈!孟孙!这样的大喜事,你怎么不早说?!”
“微臣倒是想说,只不过主公之前正在盛怒之下,微臣胆小啊……”
“哈哈哈,你还胆小了?!哈哈哈!”
“主公,机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