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太启正在温泉山庄和薛同激情争辩,凡间世界到底有多少玩物丧志的东西。 他本来是来找薛同帮忙做伪证的,以薛同在学界的分量,随便编纂在哪个古籍里见过天子剑上有龙鳞,绝对能让虞渊心服口服。不料薛同死活不同意,又开始在太启的耳边念念叨凡间那些俗物,污染了东君的高洁气质。 “凡间世界都是些蛊惑神心的玩意儿。” “猫太可爱了,猫配不上您。” “咖啡,奶茶,可乐,那都是社畜肥宅才喝的玩意儿。。” “还有男人,呸,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凡间世界的人就是喜欢搞这些有的没的,难怪几千年了,也就从多毛猴子变成少毛猴子。 “ 太启问:“你没封神以前,不也是一只毛不多不少的猴子吗?“ 薛同固执,太启更固执,只是薛同的嗓门更大,太启的逻辑更神,一时之间,两神就没能分出个高下。 正在两神争辩地如火如荼时,太启的手机突然响了。 薛同要溜,被太启一把薅住。 “你给我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薛同说:“我忙,我要回去写劝谏书,我要回去临摹出师表,凡间世界的玩意儿,真的沾不得,尤其是男人——” 他的嘴再一次被强迫闭上,只有一双眼珠子咕溜溜地转着,一脸愤愤不平地看着太启接电话。 肯定是虞渊这个遭雷劈的打来的。 薛同呜呜呜开始挣扎,却见太启拿着手机,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他心口一寒,瞬间安静下来。 太启不计较他劝谏,也不计较他冒犯,但这不代表太启没有身为东君的威严,他毕竟是地位尊崇的原生之神,更是万神之主,以绝对的力量碾压世间万物。人,神,甚至是整个凡间世界,在他手下也不过就是一只蚂蚁和一群蚂蚁的区别。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太启挂断电话,解开薛同喉咙间的封咒:“麻烦去前台帮我约辆车,我要去一趟临海公路。“ 薛同咳嗽了好几声,拍拍胸口问道:“您去那里做什么?“ 太启转身向温泉山庄门口走去:“虞渊坠海了。” 薛同惊呆:“什么?” 他曾是昆仑上的神官,自封神后一直侍奉在东君之下,直到后来来到凡间世界。之前他和虞渊有过一面之缘,那一次,虞渊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好奇虞渊究竟是什么人,身上的福缘能这么厚重,眉间甚至还有东君护身的符箓。 后来他才知道,太启在凡间世界的老公就是虞渊,气得他三天没吃饭。 普通人夭折,那叫枉死,多半是机缘骤变,身上会有很明显的特征,可是虞渊身上并没有,不仅没有,还有东君的符箓,怎么可能会突然坠海。 薛同知道事情有变,掉头急匆匆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跑去:“我马上让我学生去约车。” 十分钟后,太启坐上了前往临海公路的车,他的手机不断闪着,接连不断的电话打了进来。 太启扫了一眼,然后悉数按掉,把手机关了机。 温泉山庄离沿海公路不远,上下快速路之后直上公路,不到半个小时便到了目的地。 太启的车临近事发地点时,周围已经被围了起来,直升机,救援艇以及几十个身穿救援队队服的人来回走动着,外围还有一群拿着□□短炮的记者以及维护秩序的警察。 太启隐约看见虞家的几个长辈和虞渊的叔伯们穿梭在其中,时而怒吼时而对骂,时而对着媒体的镜头,做出悲恸的表情。 这出凡间世界的豪门大戏,实在是够精彩。 人间百态,尽数藏在其中。 只可惜太启看不太懂,他只觉得乱,没有了虞渊,一切都乱了套,很明显现在虞家几个主事的都是没头苍蝇,虞渊坠海了还在内斗,找不到一个可以掌事的人。 他下了车,推开人群走了过去。 有眼尖的记者发现了他。 “是虞总的配偶夏先生!” “夏先生,您是刚刚才知道虞总坠海的消息吗?” “有什么其他消息可以透露一下吗?” “请您节哀,稍后我们想对您做个专访——” 记者媒体一下子蜂拥而至,太启被吵得心烦意乱。 “都给我闭嘴。” 他对外的形象是象牙塔里养出来的高岭之花,冷淡,话少,礼节性的礼貌,拒人于千里之外。 稍微懂点人情世故的人都知道,这种高岭之花,其实就是温室的花朵,养出来给有钱人赏玩的。从小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根本没有一点处事能力,看似高傲冷艳,其实脆弱不堪。 这些天天在富豪名流身边打转的人精记者们是想捡软柿子捏,虞豪再平庸名声再差,那也是在商场摸爬滚打过的,所以转而来向太启挖掘新闻爆点。 然而这一次,他们却在太启简短的五个字里,察觉到不一样的威压。 记者们都安静了下来。 太启冷着脸说;“让开。” 记者们自动站成两列,太启穿过空地向事发地核心走去。 身后的记者又聚拢来,看着太启的背影小声议论。 “从没看过夏家小公子这样。” “是不是吓蒙了。” “他刚刚的眼神好可怕。” “听说他和虞总还挺恩爱的,突然一下子丧偶接受不了,所以性情大变了吧。” “哎,刚结婚老公就要守寡了。” “可能命里有点克夫,好不容易攀上高枝,这下找下家就难了。” 太启无视了身后的议论,掀起警戒线,弯身翻了进去。 虞屹的三伯虞谋先看到了他,冲他招招手。 “太启,这里。” 太启走了过去,虞谋指了指一旁坐在地上呆若木鸡的男人:“这是虞渊的司机,当时开车跟在虞渊的后面。” 司机显然已经被吓呆了,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