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爸妈也挺有意思的。”
起码多数家庭里,不存在这样的父母。
虞得得认同地点点头,拍照跟父母分享沿途的风景。
闻欣看着很普通。
她喝着奶茶道:“咱们是拼命混到能坐头等舱,他倒好,爱坐火车。”
虞万支知道她最熬不住长途,说:“年轻人有的是力气,我这么大的时候,能坐五六十个小时。”
别说是硬座,有个蹲的地方就算不错。
闻欣看他两眼说:“你现在跟谁一派?”
虞万支往她边上挪两步道:“永远是你。”
闻欣这才满意,伸长脖子看说:“尾号023,是不是那辆?”
虞万支这回是花大价钱包了辆车,司机同时也兼向导。
他道:“嗯,丰田没错。”
两个人一齐挥手,怀揣着期待之心上车。
此刻天色已晚,不宜出发,第一天他们才早早往雅安去。
与此同时,虞得得还在火车上。
他身上是汗臭味和从过道飘来的烟味的混合,吃的是面包和牛奶,虽然条件有点艰苦,但几个年轻人说说笑笑,非常的有滋有味。
大家反正没有正经的饭,零食一包接一包地拆,等要踩着自行车出发的时候,看上去都很上火。
虞得得平常有锻炼。
他戴好头盔,给父母发一张自拍照,这才跟上队伍。
闻欣看到的时候正好在洗脸。
她手都没干就去碰手机屏幕,心想还挺有模有样的。
虞万支也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他道:“就看能骑多远。”
儿子那点体力能支撑到哪闻欣不知道,但她身上渐渐出现对高原的不适应。
虞万支把行程叫停,陪着她窝在酒店里吸氧。
闻欣觉得有点亏,把位置挪到窗边往下看说:“跟东浦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虞万支看她说句话都费劲的样子,哄着说:“你先好好休息。”
一家三口几年前去过玉龙雪山,闻欣当时好端端的,还以为自己对高海拔适应良好。
这会苦着脸说:“我是不是老了?”
哪里老,虞万支伸出自己的手臂说:“那我是老菜干。”
岁月无可避免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只能称得上是稍微宽容。
闻欣轻轻地拍他的手背,好笑道:“这什么词啊。”
虞万支还觉得挺贴切的,往椅背上一靠说:“得得不知道到哪了。”
被父母挂念着的虞得得,在路边吃泡面。
他们是骑行,吃喝上只能根据进度来,逮着什么算什么。
好在沿途的供给有保障,按领队的说法是和十年前天壤之别。
不过这对城市长大衣食富足的人来说,仍旧是比想象中的辛苦。
虞得得是做好心理准备才出发的,喝下最后一口汤才看父母发来的照片说:“豪华游真的好豪华啊。”
说是豪华,一路上自然风光偏多,建设上不到位的地方也很多。
反正闻欣是好些年没见过这种露天旱厕,生怕被旁边的牛羊拱翻。
连给她望风的虞万支也在担心,说:“早知道租房车了。”
闻欣理好裙摆道:“这路我看房车也走不动。”
她今天数了一下,路边光越野车就翻了五辆。
虞万支当时也顾忌这个,说:“得让儿子再小心点。”
他们一路领先,看到什么都给孩子发。
虞得得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才有空回复,翻着照片们跟同学说:“感觉有点神奇。”
同学累得没精神,随意道:“哪里神奇?”
虞得得举着手机,对照着几天前收到的照片道:“我爸妈也在这儿拍照了。”
他正和父母在同一条路上,就好像他人生走的每一步,都有人替他把土踩平了。
才成年的人,对世界伸出自己的爪子,希望着能独立,却又无法完全脱离。
就像父母,看似放手,那根线还是想拽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