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大朝会的日子吧?前朝的官员都聚齐了?”江尤早就料到会有人想要投降,只是她没想到会是公子文。
这个公子文,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利欲熏心的人是他,胆小懦弱的人也是他,他把国家看做什么?他索取权利的工具,还是关键时刻保住一生荣华富贵的道具。
“是,女公子,您打算怎么做?”花容疑惑的看向江尤,只看到江尤格外坚毅的眼神。
此刻的大朝会上,坐在上头听政的太后孟宣夫人沉着脸不说话,公子文和公子白的心腹在朝堂上互相攻击。
一方是公子文的属官,“臣属以为,只要投降,魏国国君绝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俘!若不降,待魏**队破了城门,便唯死而已了!卧薪尝胆好过无望送死,请太后明鉴!”
一方是公子白的属官,“那魏国国君生性残暴,他可以撕毁契书攻打我孟国,你怎就确定他不会动手杀俘?你敢用自己的命去赌,在下却不敢用公子们的命去赌!”
“那你说如何?魏国十万大军就在六十里外,忠州若是破了,国都肯定不保,届时倒在魏军铁蹄之下,焉能活命?”
“可迁都!”公子白属官高喊一声,冲上头的孟宣夫人行礼,“太后,可迁都南下。”
“南下?南边是吕国的地盘,那吕公身老心不老,之前就屡屡犯我边境,迁都南下,那就是刚出虎穴又入狼口!且我孟国新君未继位,国书未曾送入天子朝中。再过段时日,孟国便是无君之国,人人可咬一口了!”
公子文属官的话,让在场不少浑浑噩噩不知如何是好的官员猛然打起精神。
之前他们光顾着打架,无人仔细去想这件事。
或许有人想到了,但谁也没说,只因此事若是说出口,就会触犯一个禁忌的话题。
公子白与公子文,究竟谁能当国君。
“三公主尤,求见太后!”
因为此刻还是太后临朝,所以江尤想要入大朝会,就要说是求见太后。
小黄门喊了一声,孟宣夫人还没说见不见,诸臣便见有女自殿门口入,那女子穿着一身华服,做最普通的打扮,比之坐在上头的孟宣夫人简朴许多,但她一路走到殿中,却无人敢开口阻拦。
有人天生便有种气势,能压的人喘不过气。
“母后。”江尤到殿中,躬身行礼,并未下跪。
除了新任国君与远在八百里外的天子外,江尤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
“你怎会来此!”孟宣夫人内心闪过一丝不安,江尤一身锐气,让她想起曾经江尤顶撞她时的模样。
那种强势的作风,如同恶鬼般可怕的眼神,都让孟宣夫人后背直起鸡皮疙瘩。
“吾乃孟国公主,不管哪个兄长继位,吾都是孟国长公主。”江尤先给自己扣了个高帽,此言一出,好几个大臣歇了想要上前将她劝走的心。
长公主这个称号,是孟国独有。韦朝所出公主被尊称为“王姬”,孟国的第一任国君乃是韦朝天子的异父兄弟,自小同韦天子感情甚佳,因此孟国第一任国君前往封地后,韦天子为表宽厚,给孟国第一任国君的大女儿封了长公主。
此后,每个孟国国君的大女儿都被封为长公主。
江尤严格算起来,称不上长公主,她是三公主,上头还有公子文和公子白。
只是江尤最近民间声望极高,再加上她是唯一一个及笄的公主,如果她愿意站出来主持大局,是可以借助宗族力量的。
想必王室并不想投降。
好几个大臣暗暗看向一身甲胄,脸色阴沉的大将军江林恭,江林恭乃是宗亲,相当于江尤的堂叔公,是宗亲中权力最大的一人。
“你非嫡非长,怎能做长公主!速速退下,莫要胡闹!”孟宣夫人沉着脸想将江尤吓走,她直觉再让江尤说下去,会出大事!
今日江尤就是来搞大事的,她岂会因为孟宣夫人的一句话就走?她看向大将军江林恭,“堂叔公,以吾之品德样貌,可能当长公主之名?”
江林恭第一次正眼看江尤。
以前他从不将这些女子放在眼中,在他看来,女子不过是后宅无知妇人,懂得什么家国天下吗?但先是一个孟宣夫人开始参政,如今又多了一个江尤。
孟江王室,当真是没落了。
江林恭活了大半个辈子,抛去世俗的男女偏见后,他清楚的知道,江尤比江文江白更为优秀。大敌当前,江文想投降,江白还想着争夺王位,只有江尤,还知道安抚百姓,经营王室名声。甚至在今日,她还站在了大朝会上。
她才是更适合孟国的王。可惜,她偏偏是个女子,若她是个公子多好啊,哪怕是如魏国国君般出身低微,也有机会拨乱反正。
“可。”江林恭吐出一个字后,就闭上了眼睛,似乎疲惫的叹了口气。
这一个字,堵得孟宣夫人满脸通红,她本以为这个江林恭是她的人,毕竟之前她身为王后,江林恭对她毕恭毕敬。
结果今天他当着满朝大臣的面,直接倒戈向江尤了!
“大将军,她还是个孩子,如何能做长公主?”孟宣夫人不死心的冷嘲一声,“如今孟国外有大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