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也不知那位陆大匠为何要在马蹄底下订上这东西,看着都疼。”豆娘点点头,她说的是马蹄脚下的马蹄铁,“这个名为铁的东西,也不知有没有用。”
“自然是有用的,没看那些伤马的马蹄,没有再裂开吗?”
战马是军资,江尤再财大气粗,也不可能让战马在她的天上京拉客,天上京如今马车所用的马,多是伤马,也就是马蹄裂开后,再不能驮重物,跋涉山水的马。
没有马蹄铁,马就成了战争时最大的消耗品,驮着一个穿戴重甲将近两百斤的男人在战场上厮杀,再加上上霸这边路上多石子,蒋震军中每年的伤马简直太多了。
能治好的治好,治不好的马,只能杀死吃肉,蒋震每次清点伤马时,心都在颤。马匹是军费支出的大头,上霸有草原,但没有好马,现在的马,多是通过吕国,从西边的诸侯手中购买的。
运费加上马匹本身的价格,还要给吕国过路费,一匹马说是价值百金都不为过。
“马蹄没有开裂,是因为咱们天上京的路好走,且这车轮也由陆大匠手下的卢匠亲手改过,跑起来极为轻松。”豆娘亲眼看过,这样大的车厢安上卢匠做出的轮子,连一个女子都能将车厢拉起来跑。
“具体如何,还要日后细看,反正你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孟雪笑着对豆娘祝福,豆娘已经将天上京视作她的家,她如今一口一个咱们天上京,再也不似当初初见时,那般敏感多疑,警惕的如同刺猬了。
“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等过些时日,手头的事没有那么多了,我便做主为你再寻个好人家,你才十五岁,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呢。”豆娘摸了摸孟雪的头发,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曾经她的家园被毁,父母丈夫全死了,她被那些叔伯占了田地,赶出家门,一度心死如灰。
还好遇见了孟雪,遇见了长公主,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人人可欺的寡妇,如今竟也是个官身了呢。
孟雪握紧自己的手腕,手心之下,是一片冰冷。她的日子,早已经定格在那个冬天,如今过的再好,她也无法尽情享受了。
“只要豆娘过得好,我便开心。”
讲女们安安稳稳的开始朝九晚五的上班,江尤这边则继续挑灯战斗,每天不到深夜,灯是决计不会灭的。就在孔先生头发越掉越多,几乎秃了的时候,他的师弟师兄到了天上京。
周轩和朱凌是在半路上遇见的,他二人,一人是从魏国赶来,一人是从吕国而来,偏生在天上京外五十里的地方凑到了一起,不得不说缘分不浅。
“小师弟,二师兄!你们可算是来了!”孔直听花容说师兄弟到来后,放下政务就飞奔而来,看到站在花厅中的二人,眼泪都要下来了。
二师兄朱凌今年四十,和师父魏成年龄相近,小师弟周轩今年才二十,两人站在一块,不像是师兄弟,反倒像是父子两,此刻父子两的表情一模一样的惊愕。
孔直其人,读书的时候就是个混不吝的,上房揭瓦,逗弄师兄弟们,没事儿喝完酒耍酒疯,总而言之,看上去就不像个读书人。
身为和他相处近十年的师兄弟,二人何曾见过孔直这般激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孔直几十年没见的亲人,今日重逢了呢。
对于孔直来说,站在花厅的分明不是人,而是生发剂!
“曲向,缘何如此激动?可是我来晚了?接到你的信后,我便立即动身,未曾耽搁。”朱凌下意识后退半步,躲过了孔直过于热情的拥抱动作。
旁边的小师弟周轩到底是年纪小,没法厚脸皮的躲开,只得迎面被中年秃顶男人孔直抱了个满怀,体会了下来自父亲浓浓的爱意。
“咳咳!九师兄!您这是几天没洗澡了,酒味与汗味一起,快熏死我了!”周轩当即就被孔直男人的味道呛得不行,挣扎到一旁咳嗽了两声。
孔直不好意思的笑笑,“每日于案牍前昼夜不歇的批改政令,为兄实在无暇收拾己身,如今你们来了正好,有你们在,吾可算能休息片刻了。”
想想这些天没日没夜的生活,孔直眼前一黑,昔日夜醉美人膝,朝露披身归故里的好日子,他想的头都秃了。
听完孔直的哭诉,朱凌与周轩对视一眼,同步咽了口口水,这长公主府听起来,也没有孔直说的那般好啊。他们是新来的,且属于孔直一脉。他们在外从未听说长公主尤手下还有其他出名的谋士,若他们也被长公主尤付以重任,于以后发展不好。
君主之下,最忌一家独大。
“我听说,师父他老人家也来了?你怎么没让他老人家帮帮你。”朱凌试探的问了句,他想知道孔直的想法。
如果孔直真有想要做大的心思,那这长公主府,他便万万不能留下。
周轩沉默的站在一旁,他想要用袖子扇扇风,但他总觉得袖子上也全是酒味汗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熏得他眼前冒金星,听人说话耳边都嗡嗡的响。
“二师兄莫要说笑,师父之才在于育人,像这等琐事,何故让他老人家耗费心神。好了,想必长公主要过来了,我先下去沐浴更衣一番。二师兄,小师弟,你们放心,我家主公行事不同于其他诸侯,不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