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走着,只等待灯火阑珊处,遇见知心人。
一声惊叫,划破了安定。
“快!快去唤人!周家铺子着火了!快去叫人来啊!!!”
“怎么回事?蜡烛不都有灯罩吗?怎么会着火的!快去通知城管和街道办的大人!咱们去打水浇火!快快快!”
有个人喊了一声,正在闲逛的百姓们也看到了天边的火光,这样大的火光,简直不敢想是多大的火。
因为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百姓十分害怕着火,怕大火真着起来,烧了一条街都是有的。
当热心的百姓们提着水桶跑过去的时候,周家铺子的火已经被浇熄了,而且除了周家铺子外,两边的商铺没有受到任何损坏。
“这火,好生奇怪。”
“是啊,你们看周家铺子旁边的两家铺子,如同神灵保佑般,一点儿火星都没有。”
“刚刚火光冲天,还以为周家铺子已经烧塌了,这一看,也没事儿啊。”
可不嘛,他们以为周家铺子已经被烧成废墟了,现在一看,周家铺子明明还好好的,除了里头的货物一部分被烧了外,其余地方只是有熏黑的痕迹罢了。
“你们是不是忘了?咱们天上京的商铺,是用砖垒起来的。之前官府说免费给百姓家中垒起砖房,你们还不要呢。我听城管大人们说,砖是顶好的东西,不怕水泡,不怕火烧。家里盘炕时,用的就是此物。”
“怪不得炕下可以放柴火烧,还不会着起来,官府免费帮建吗?”
“说是免费,你肯定是要管吃饭喝水的啊。”
“那也很划算,我回去和娘子好生说说,木头搭的房子,哪儿有这个砖搭的好啊!”
话题很快从周家着火,转到了别处,百姓们见没人受伤,火也被浇灭了,拎着水桶他们就又走了。
另一头蒋震的族弟,掌管城管军的少将军蒋文,正一脸阴沉的站着。
正如百姓所言,蜡烛上有灯罩,即使是倒在地上,蜡烛火光微小,也不会瞬间燃起这样大的火。着火的地方是商铺放置布料的一角,到了晚上是不开放的,像这种易燃物,谁敢将火星带过去?
那布料是从几处着起来的,一根蜡烛倒上去,不至于几处一块着起来吧?
很明显,这是有人纵火!
“少将军,抓到那个纵火者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兵从远处走来,手上拎着一个男子,天色昏暗,蒋文看不清那男子的模样,只看到了男子身上的衣服。
那是一身藏书学院的学子服!
蒋文气的左手握成拳,右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那一瞬间,他拔剑砍人的心都有了,碍于周围还有百姓并未散去,他没做出过激举动,只厉声道:“扒了他的衣服!”
他们身处周家商铺后院,离前院有些距离,小兵拎着人是从后门进入,后门那条街上没有灯笼,应该无人看到。
小兵点点头,动作利索的将那人身上的一层学子服扒下,发现里头的内衬也是藏书学院的制式,又将那人的内衬也扒了。
冬日里,那人就这样只穿着一层亵衣,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他后脖颈处有一道红痕隆起,双目紧闭,冻得瑟瑟发抖都没醒过来。
“子实?”
周达听到声音,安抚了夫人和孩子后,从屋中出来,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的男子,他不敢相信的喊了一声,男子眼珠微动,又没了动静。
“你认识他?他是你的仇人?”
“不,不是,他是我的表侄。他此刻应该在官府大牢中,怎会身着亵衣躺在这儿?”
周达百思不得其解。
蒋文眉头皱的更深了些,“你表侄,是藏书学院的学子?”
周达摇摇头,“他倒是想进去,可负责招生的讲女说,他年纪太大,学院不收。”
周达对这件事印象很深刻,因为吴丰回去后,大发雷霆,将屋子砸的一片狼藉,还失手打了表侄媳妇一下,闹的鸡飞狗跳,吴丰的所作所为,还不如个山野村夫。
蒋文捏紧手中的衣物,看向吴丰的眼神幽深,像是一汪潭水,透着凉气。
“我知道了,你的店铺有劳工合同,拿着今日烧毁货物的单子,可以去官府领一份补贴。如果没事,我们先走了。”蒋文说罢,叫小兵带上吴丰,转身便离开了。
周达躬身行礼,待蒋文离去后,他重重叹口气。
“夫君,夜里寒凉,怎的还在院子里呆着?快些进屋去吧。”周夫人为周达披了件衣服,唤醒了周达的思绪,周达转头看去,妻子的笑颜映入眼帘。
周达看到妻子眼角的细纹,看到了妻子不再明亮的眼睛,他们夫妻十几年,眼前这个女子,一路从年少陪他走至而立,而他却无法叫她过上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生活。
想到吴丰来后对妻子的蔑视,周达掐断了心中最后一丝不忍。
是,他的妻子只不过是个无名无姓的流民,是他从奴隶堆里捡回来的女子,但那又如何,这是他的妻,是他吴丰的表婶!既然吴丰一直觉得她出身低微,那就叫吴丰知道,在这个世道,身处最底层,活下去有多难!
“阿华,辛苦你了。”周达握紧妻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