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太子蓄意谋害我王,押入大牢, 已是我王仁慈!吕大人还想让我王释放吕太子?你口口声声说是马有问题, 那为何我王骑上后,那马就恢复了平静!王上, 吕国使臣包藏祸心,其罪当诛!”
原攸站在大殿上,字字如刀,插的吕申脸色苍白, 支支吾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求救似得看向身边的蔺珏,希望这位与原攸名声相当的人能帮帮他。
可吕太子直接被抓了个当场不说,当时华国的兵士将吕太子押走时,这些吕国官员一个站出来阻拦的都没有, 如今吕太子翊君下了大牢, 有了案底, 还想将吕太子捞出来, 实在是异想天开了。
一直没说话的蔺珏,此刻又选择了沉默。
他当时本想阻拦,是吕申拉着他, 吕太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被兵士抓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被拉下去享福的呢!
不怕神对手,只怕猪队友,现代的一句俗语,江尤送给蔺珏。
“南王, 南王,太子性子急,但他对南王绝无谋害之心啊!此番我吕国送贺礼予南王,是想修吕华两国之好,不是来宣战的!”吕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能尽全力让江尤不要因为此事大怒,若华吕二国宣战,他大概小命难保!
开战前惯例杀个人祭旗,吕太子杀不得,蔺珏出身极高且名声在外,吕太子带来的人中,算来算去,吕申是最适合祭旗的人选,吕申也明白这个道理,如何能不慌?
“谁知道你们究竟是何用意!吕太子在方才的宴席之上便多次口出狂言,对我王不敬,更是强行要求与我王平起平坐,他这般居心叵测,我们合理怀疑,他就是对我王怀有谋害之心!”
外交人员必须脸皮厚,这是万古不变的定理,原攸睁眼说瞎话,一句一句又扣在主题上,仔细想想,那椅子确实是吕太子要求坐的,虽然椅子是花容拿来的,但坐在椅子上几乎与江尤持平,所有人都看见了。吕太子敢坐上去,现在被原攸指出来,就成了他心高气傲,对江尤不敬的证明。
蔺珏听到这儿,忍不住了,“那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实证!谋害一国之王是大罪,吕国不会稀里糊涂的应下!我们一行人自吕国而来,是为给南王祝贺生辰,所谓远来者是客,在事情没有查清之前,关押我国太子,这就是华国的待客之道?”
吕申松了口气,只要蔺珏愿意出头,这件事就不会再恶化下去。
只是蔺珏出头,就能将这件事顶过去吗?
原攸给蔺珏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叫蔺珏心中大惊,自从踏入这王宫之后,那一直围绕在他心头的不祥预感,如今更为强烈了。
蔺珏抬头看向江尤,想到了刚刚江尤翻身上马,驯服烈马的场面,如今她端坐于上,温和的神情一如初见时那样,看不出一丝刚刚驯马时天下尽在掌握的霸气。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只要给她机会,她不会甘心屈居五州之地,她的野心,藏在温和的表面之下,蔺珏看的清清楚楚。
“吕太子或许不是故意的,只是他驯马后无法控制烈马,以至于差点儿酿成大祸,实在惊险。你们尽管放心,吕太子在大牢之内,不会受委屈。正如你们所说,他是客人,即使是恶客,那也是客人。我华国礼仪之邦,不会做出苛待客人的事。使臣们今日劳累,早些回去休息吧,或许明天醒来后,吕太子就回去了呢。”
江尤将话讲得滴水不漏,吕申不甘心的还想再辩,被蔺珏拦住。他没再说话,反而与蔺珏一起,行礼退下了。
两人刚出宫殿,吕申便一脸愤然的质问蔺珏。“你拦我作甚!那南王显然是在敷衍我们,哪儿有睡一觉睁眼就看到太子的好事!太子在大牢中一夜,定会受尽折磨!”
“吕大人,太子驯马时,只有你在一旁,那马是太子非要骑出马厩的?”蔺珏没有正面回应吕申的质问,在他看来,吕申的质问很是可笑,他当一国之王说的话是什么?既然江尤说明日吕太子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江尤不会在话语中落下把柄。
说吕太子会受尽折磨更是可笑,江尤若不想要了吕太子的命,也没打算与吕国立马翻脸,一夜时间能让吕太子受什么折磨?最多也就是饿上两顿罢了。
或许连饿都不会饿。蔺珏想到今天原攸对他过分的热情,眸中的光沉寂下去,他此刻的神情十分严肃,显得有些可怕。
吕申被蔺珏的这一眼看的瞬间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他没别的本事,察言观色却是一流,谁能惹,谁不能惹,吕申很清楚。
“是,太子说要骑马去给南王看看,才叫马倌将马厩的门打开的。”
马厩有大门,一般而言,烈马发疯也无法将门撞破,这是为了外头的人安全,今日外头校场有那么多学子,即使是吕太子一意孤行,马倌也不太可能轻易将门打开。
但现实是,马倌不光把门打开了,还叫吕太子将马骑到了南王面前,完成了吕太子说的骑马去给南王看的愿望。
蔺珏彻底死心了,这一出,就是华国的阴谋,从始至终,在吕太子进入王宫的那一刻,就踏入了这一场以吕太子性情为基的阴谋。
他们是算准了以吕太子的性子会如何做,才叫吕太子犯下大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