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能降住骄阳公主的人还没出生吧, 江陶默认江尤是无敌状态。
其实江陶听着也挺爽的, 这些个仙家平日里不把凡人当回事, 又要依仗凡间信仰, 又看不上皇室滔天富贵,看不上皇室的争权夺利。
但话说回来, 哪个地方没有争权夺利勾心斗角?神仙?神仙就一定能清心寡欲吗?
清心寡欲的神仙,只出现在凡人的幻想中,在江尤看来,不管是神还是人, 都是一样的。
“公主此话真是叫贫道惭愧不已,仙人居在昌安城不过是个不起眼的道观, 仙人居也只能管观内的地方,观外哪儿能管得着呢?桃夭公主失踪, 仙人居亦是焦急不已,贫道已经命仙人居内的道士四散去寻, 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仙人居管不了他处, 所以江沣在仙人居外失踪了,和仙人居就没关系了?
“清风道长此言差矣,我听闻,桃夭公主失踪的鹊桥离仙人居只有几步远, 而桃夭公主并非第一个在鹊桥上失踪的人, 要说只失踪一人,仙人居不知道,这都失踪将近十人了, 仙人居还是不知道吗?”
山鬼此刻站在了江尤阵营说话,完美诠释了何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失踪将近十人?何来此一说啊,贫道怎么不知?贫道常年四处云游在外,从未听说过此事。山鬼道长是从何处听闻的?玄女庙处于城外,倒是比城内的仙人居,消息更灵通些。”清风抿唇一笑,如沐春风,“说来奇怪,封神阵被破,那阵法上残留一丝煞气,也不知是谁留下的,玄女庙精通此道,之后调查此事,还需仰仗玄女庙。”
江尤没说话,她坐在上位垂眸看着清风和山鬼,两人看着和和气气,却一开口就想让对方死。
“哪里哪里,论及破阵之法,普天之下,孰能比得上尽得辰星神君传承的仙人居?”
“不敢不敢,玄女神君为战神,还是玄女庙更厉害些。”
江尤冷眼瞧着,这两人好像要开始商业对吹了,也不知山鬼究竟是讨厌清风,还是针对江尤,她这么一打岔,似乎帮清风逃过一劫。
江尤不管山鬼打什么主意,清风又是什么心思,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被忽悠过去。
“阿尤,差不多行了。”见江尤又要开口,江常洛小声同江尤说了一声,他的小声,谁也瞒不住。在座均是耳聪目明有本事的人,谁听不见看不见啊?
江常洛只看到江尤咄咄逼人,却没看到这咄咄逼人之下的利益交锋,也没看到若江尤不咄咄逼人,今日东夏会吃多大一个哑巴亏。
江尤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江常洛这个皇帝当的,大概被别人卖了,还会高高兴兴的帮人数钱。江常洛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但他也不看看,东夏如今的状况,是能退的吗?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退一步是落入悬崖万丈!
玄女庙、仙人居,还有漫天神仙与藏在暗处的妖族,鬼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事情发生在东夏,那东夏就是他们交锋的战场。不管战争的胜利者会是哪一方,东夏都讨不了好,不在这时候态度强硬,东夏会吃更大的亏!
江尤还不是皇帝,她只是个公主,她的职责是守护国家,也没有到掌控国家所有权利的地步,如果她是皇帝,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她不会让他们有打东夏主意的机会。
但她不是皇帝,她最多最多,只能做到在乱局中,给东夏找到一条明亮宽敞些的道路。
江常洛看不出江尤的苦心。
“玄女是我东夏世代供奉的神仙,仙人居里的道长守护我东夏子民数百年,一直以来,玄女与辰星神君颇受东夏百姓信赖,庇佑东夏子民安康,居功巨伟,东夏要多谢两位神君对东夏子民的厚爱。只是这天道神雷,已有数百年不曾现世了,今次现世不劈妖魔,反倒劈了河神神像,还就落于皇城,传出去,东夏百姓定会惶恐难安。”
江尤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她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态度,转变为温和,上来就闭眼吹玄女庙和仙人居,一套套的话听的山鬼和清风都有些傻眼了。
这还是刚刚那个恨不得用话怼死清风的人吗?
不光山鬼和清风傻了,江陶和江常洛也有点儿发懵,江常洛还好些,他看着江尤侃侃而谈的样子,觉得有些眼熟。
女儿的样子,好像朝会上笑眯眯的宰相啊!江常洛联想到那个笑眯眯的老狐狸,心里一痛,不!他的女儿不可能和那个老头有相似的地方!
合格的政治家,拥有最好的演技,最厚的脸皮。
“昨日神雷降临时,本公主正巧在一旁,那道紫色的雷光直直劈向河神神像,神像当场被劈的四分五裂,差点儿劈到本公主。神使快要到了,本公主一定要将此事据实告知神使,叫天庭的仙家务必好好查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尤一口一个本公主的自称,似乎在说明她心中愤怒。
“你站在旁边?你昨天怎么不跟爹爹说明此事!太危险了!朕倚重玄女庙与仙人居,将玄女庙置于城外,仙人居置于城中,就是希望你们能好好护佑我东夏,保护皇室安危,如今却出了这样大的事!山鬼、清风,叫你们师父前来!此事必须彻查,查出一个结果,让朕与东夏子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