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陶从宋妙玥的云彩上跳下来, 两三步走到江沣跟前, 满是关怀的说道:“可真是苦了你,桃夭,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长姐关心。”江沣一见到江陶, 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笑,两人你来我往,看着真是好生亲密的一对姐妹。
江尤如果没听过江沣给江陶上眼药, 大概就信了这两人感情好。
表面姐妹花寒暄了两句,两人就谁也不理谁了,江沣同宋妙玥感情不错, 跑到一起说话,江陶则跟江尤说话。
“你若留在此处的话,我与桃夭便不会走。这不是在威胁你, 只是你不回去, 父皇见到我们,定会斥责我们将你独自一人留在此处, 可能还会将我们送回来。”
“你们留下也没用, 昌安那边的事还没有解决,需要有人在昌安盯着,我不放心别人,你回去正好。”比起小孩子气的江烁江霖,还有胡作非为的江常洛,江陶更让江尤放心。
至于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大皇兄, 以及显得很傻很天真的江沣,江尤完全没有考虑过他们。
江陶愣了一下,她仔细去看江尤的神情,想在江尤脸上看到和以往一样不可一世的表情。
她看到了,但同时她也看到了江尤的认真。
江尤竟然是真觉得,让她回去盯着,能叫人放心?
江陶控制不住的往西边望去,想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日头高挂正中,正值午时,也瞧不出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但不管是哪边,江陶都不相信江尤是真心实意说出刚刚那番话的!
“我没和你开玩笑,仙人居和玄女庙,一个背后是辰星神君,一个背后是玄女神君,说句实话,我不放心他们。”江尤就当着山鬼的面,明目张胆的说自己不放心玄女庙,山鬼听了,也只能露出苦笑,不敢多言。
江陶有点儿想点头,这么多年了,宫里可算出来个和她想法一致的人,如果这个人不是江尤的话,她应该会更开心。
“我知道了,叫山鬼同我回去吧,桃夭就算了。骄阳,虽说桃夭是你二姐,可实际上她和你只差了四个月,而且她是半妖,妖的寿命比人长,幼儿期也就更长。”江陶看向正和老者说话,安慰难民的江沣,“这家伙,平日里说话办事像个大人,可实际上还是个孩子,她以前过得苦,你不要老欺负她。”
这就是原主最讨厌江陶的地方。
只要给江陶机会,她就会不停的念叨原主,觉得原主这里做得不对,那里做的不对,可实际上呢?她又做过什么。
“她被我欺负是她的荣幸,我若欺负了她,这世上就没人敢同我一样,长姐,与其管我与二姐,不如你回去管管大兄与二兄。”
江陶被江尤的话噎的脸上一红,怒瞪了江尤一眼,不再说话。
她确实什么都没做过,江沣被欺负的最厉害那几年,她母亲徐贵妃还在努力成为皇后。江陶依稀记得,那会儿骄阳才五六岁大,被父皇宠上了天,一日见到母妃,被母妃身上的香囊熏得打了好几个喷嚏,父皇便以骄阳闻不得香囊味道为由,至今也不许她母妃身上佩戴香囊。
大概是被这个举动刺激到,那会儿母妃害怕皇后生下皇子,日后宫里没了她哥哥的位置,所以那些年,母妃暗地里没少动作,一如当初母妃认为桃花夫人会是第二个梅香凝,所以使计将桃花夫人逼走了。
江陶心里有些愧疚,梅皇后这么多年再也没怀过孕,而桃花夫人这么多年也从未回皇宫看江沣一面。
她什么都做不了,最多嘴上说两句,这么多年,她甚至不敢对其他兄弟姐妹表露出善意。
江陶和山鬼离开时,两人分外沉默,当云彩飞在天空之上,远离了那座皇城,江陶才出言问道:“山鬼,你因为我的原因,不能在人前同我说话,见面也要偷偷摸摸,私下接触。你有没有讨厌过这样的日子,后悔同我成为朋友?”
玄女庙下一任庙祝,被无数人敬仰尊重的山鬼道长,每次到绮罗宫见朋友,都只能藏头露尾,如贼人一般,此事若是传出去,怕是要笑掉旁人大牙。
山鬼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这话可不像是你说出来的,那我问你,我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容颜有损的低贱奴隶,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你有没有后悔同我成为朋友?”
“没有。”江陶转身,认真的望着山鬼的眼睛,“我从没有后悔过。”
如果没有山鬼,那些无人问津的日子,苦苦熬着病痛,静静等待死亡的孤寂,会逼疯她的。
“所以,不用多言,有时间想那些,还不如想想等你回去后,要如何同陛下交代。”山鬼伸手将江陶有些歪了的钗子正了正,随后调侃了一句。
江陶不顾形象的冲山鬼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不提此事?一想到父皇管我要骄阳,我就头疼。”
江常洛究竟有多疼爱江尤,在江陶十八年的人生中,她无数次体验过了。
在江常洛眼里,除了江尤外,其余孩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也就比路边的石头强一点儿。
江陶和山鬼离开后,江尤脚上宋炎宋妙玥,叫他们陪她四处看看。
“骄阳?外头很危险,你还是不要去了,真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