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尤没法理解江琢奇怪的逻辑,不过江琢如果处于暴怒情况下,更容易失言,她不介意让江琢更疯狂一些。“我不光敢这样同你说话,我还敢叫你,走不出皇宫大门,你信不信?”
江琢闻言一愣,随后冷笑出声,“骄阳,你如果说,你可以让陛下与皇后降罪于我,这我信,叫我走不出皇宫大门?我亦是皇室女,还是你的堂姐,你还能要了我性命吗?”
“我说了,我曾叫长姐对过万里城的账,在上头发现了万里城与山中匪徒来往的证据。万里城是皇叔的封地,有人通敌叛国,致使东夏与西元一战,东夏惨败,万里城被屠,你说这通敌叛国者,是谁呢?”
江琢瞬间皱紧眉头,她看着江尤,江尤脸上无辜的笑容无端叫她心中胆寒。
“你什么意思?你想污蔑我父王!”
“不,这不是污蔑,是揭穿,揭穿西平王心怀不满,与妖魔为伍,勾结西元的事实。”江尤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化作利刃,狠狠插在江琢心头,撕碎了江琢表面上的骄傲,露出她毫无底气的内里。
江琢不敢相信,为什么江尤会知道这些!
“骄阳,你胡说八道!这是假的,你休想将脏水泼到我父王头上!”江琢急切的去否认这一切,她越是着急,越显得欲盖弥彰。
“是不是真的,不在于你说,而在于,我的父皇,会不会信。”江尤走上台阶,坐于上位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慌乱无措,六神无主的江琢,“你如果能说出叫我满意的话,或许,你能安全的离开昌安,回白云城。”
言下之意是,如果你说出来的话叫我不满意,那你就不用离开了。
江琢不敢赌江尤会不会去说,以骄阳公主骄纵的性子,她什么都干得出来。
江琢不能用自己的命,还有她父皇,西平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命,去赌江尤会不会说。
既然江尤已经知道了西平王府的打算,那有些事也没必要瞒着她。江琢低头,心中升腾一股杀意,这世上只有魂飞湮灭的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我父王,并不想造反,他其实也是想守住东夏,万里城是边关,外头还那么多妖怪山匪,日子很不好过。为了能叫万里城的百姓活下去,我父王才会同意万里城给山匪钱粮,以此来消灾的主意。”在江琢口中,与西元勾结,拿东夏的钱粮养妖怪山匪的举动,变成了爱国爱民的不得已之举。
江尤对多余的修饰词没兴趣,她在意的是,万里城给山匪进贡的事,竟然是西平王批准的。
那周显身为万里城守将,他是不是也知道?
“可是那些山匪,胃口越来越大,要的钱粮越来越多,尤其是清风寨上的妖怪,他们一边吃人,一边威胁我们,如果不给他们足够的钱粮,他们就要放西元入山,帮西元攻破万里城!简直是欺人太甚!”江琢气的眼圈通红,看上去真像个备受欺凌的苦主。
“是吗?所以,你是想说,因为山匪贪得无厌,所以最后东夏大败,万里城被屠?你觉得妖怪都是傻子吗?涸泽而渔焚林而猎的事,他们也做得出来?”江尤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冷漠到近乎无情的模样,看上去更可怕。“你是想要敷衍我吗?”
江琢确实是想要敷衍江尤,她怎么可能傻到将所有的事托盘而出,但江尤显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就算她什么都不清楚,她也能察觉到江琢在说谎。
江琢沉默半天,终于将一切说出来了。
“事情,要从十六年前,万里城挖出一块古碑开始说起。”江琢一下子将时间线拉到了十六年前,“那时,你还没出生,陛下刚刚登基,迎娶皇后。皇后乃是玄女庙亲自点出,与玄女庙十分亲近,因此玄女庙名扬天下,玄女神君成了东夏百姓供奉最多的神仙。”
江尤这倒是不知道,毕竟在原主的记忆中,玄女神君一直是东夏的守护神,而且所有人也都是这么说的。
江琢似乎看出了江尤的疑惑,解释道:“之前玄女庙一直存在,但东夏地大物博,神仙不计其数,各地都有自己信奉的神仙,玄女神君主战,并不受百姓爱戴。”
也是,百姓平日里如果信仰一个主战的神仙,那就说明他们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百姓若人人用武,东夏早就乱套了。
现在玄女受东夏供奉,实则百姓们私下并不只供奉玄女一个神仙。
“接着说。”
“那碑文上写,‘神君已殁,天之将乱’八个字,后来石碑被天庭派来的神仙带走,再没了消息。但就是从那时起,皇后身体每况愈下,常年卧病在床。”这两件事似乎毫无关联。
在外界看来,梅香凝身体不好,是因为她在生江尤时,坏了身子,后来又一直再无身孕,郁结于心。但在知道内情的人看来,皇后的身体,和那碑文上的内容有密切的联系。
“神君,指的是天庭上赫赫有名的神仙,神君死了,和我母后有什么关系?”江尤没想明白,她想起梅香凝曾说过的话,当时听着不觉得如何,如今想来,却觉得不太对劲。
“你不知道?”江琢真没想到,江尤身为嫡公主,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意味着她被保护的很好,意识到这一点,江琢心中妒火再生,“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