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前面有一座破庙,那小子肯定就在里面,别让他再跑了!”
忽的,外头夜色里传来一声高呼,紧接着便有无数火把将古刹周围的丛林照亮。
几十道人影循着踪迹追赶而来,将整座破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人群之中走出一个领头的,他四下一打量,这才朗声向着古刹内喊道,“姑爷,你跑什么呀,我家小姐倾国倾城,纳你为婿难不成还亏了你!”
听这声音,来的这群人应该是苏府的护卫。
秦远的忽然失踪,让苏府还以为他是因为不想做这个赘婿而连夜出逃了。
古刹内,秦远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本能的转头看向那个自称归终的女人,可是之前还好好坐在那里的红衣女子此时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是深吸了一口气,走出古刹大门,看着那夜色里人头攒动的丛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个什么,其实我不是你们姑爷,你们姑爷已经死了。”
这是实话,毕竟之前的秦远的的确确已经被打死了,如今的他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只可惜,实话往往不那么容易被人相信。
领头的汉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姑爷可真会开玩笑,再过半个月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别闹了,快些随我们回去吧。”
秦远顿时有些苦恼,“我真的不是你们的姑爷,再说了,你不也都说了,你们家小姐倾国倾城,她随便找个人嫁了不就得了吗,何苦为难我呢。”
此话一出,门外众人顿时都露出一丝愤怒神色。
一名扈从冷哼一声,“统领,还跟他废什么话,这小子四体不勤,咱们给他绑了不就好了!”
闻言,那领头之人也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一挥手,“上!”
“哎!别别别,我走,我跟你们回去还不成嘛,都是斯文人,别动粗。”
万般无奈之下,秦远只能是跟着他们离开了古刹。
等到所有人尽数离开之后,身穿鲜红大袍的归终才从破庙之中走出来。
先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秦远等人消失的方向,随即转头又看了一眼那座古刹和其内供奉着的无头石像。
她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丝缕嫌弃的神色,“雕的真丑。”
话毕,一抬手,顷刻间山风烈烈,整座古刹轰然坍塌,化作了一地的废墟。
……
另一边,到了官道上,秦远被安排上了一辆马车,所有扈从卫队将马车包围的严严实实,浩浩荡荡的向着崖州城的方向驶去。
古刹距离崖州城并不远,清晨时分,众人便已经入了城,回到了苏府之中。
入府后,秦远便被软禁在了自己的别院之中,一应丫鬟扈从为其洗漱斟茶,可谓是无微不至,生怕他再跑了似的。
另一边,苏府书房内,苏家家主苏怀瑾正临摹着一幅字帖,门外护卫统领叩门禀报。
“家主,小姑爷已经抓回来了,现在就在西院,要不要带他来见您?”
苏怀瑾头都没抬一下,直接挥了挥手,“行了,回来就好,不用带过来了,大婚将近,你们也不要对他太苛刻,以免误了大事。”
“是!”
“你去忙吧……”
又应了一声是之后,那护卫统领才后退三步,转身离开。
……
另一边,苏府内院,清池湖边,毫无波澜的水面倒映出湖边凉亭里坐着的那道倩影。
女子轻纱拂面,手里攥着一卷《诗集
》,看得聚精会神。
一名丫鬟小步进入凉亭之中,见自家小姐又在看诗词,顿时有些埋怨。
“小姐,您又在看诗集了,老爷要是知道您沉迷于此而荒废了修行,又得责怪奴婢督促不力了。”
被称作小姐的这位自然就是苏景夏了,虽说修行天赋极佳,小小年纪便已经入了八品,放眼整个崖州城,能与她比肩的天骄也是极少。
可是,谁又能想到,咱们这位苏大小姐其实对修行一道的兴趣不大,反而是对诗词颇为喜爱,得了闲,难免都要翻一翻诗经,少不了沉迷其中,轻了修炼。
闻言,苏景夏合上手中诗集,一脸意犹未尽的开口,“这诗写的极好,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去亲眼看一看那样的景色。”
说着,她又不免暗自叹息了一声,继续道,“只是这好诗难得,这么多年过去,新作也就那么几篇,翻来覆去的读,难免有些倦了。”
丫鬟见自家小姐眉宇间的那一抹愁态,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来一般。
“哦对了,刚才我听门外的护卫们说,姑爷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西院休息呢……”
“回来了?”话题一从诗词上移开之后,苏景夏瞬间仿佛换了一个人,眼神之中的情绪变得无喜无悲,冷峻非常。
“我真的想不明白,苏府供他吃喝玩乐,什么都不需要做便有人给他养老送终,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竟然想着跑。”
说着,重新化作冰山女子的苏景夏似乎有些微怒,开口吩咐道,“你唤他过来,我要当面问问他。”
丫鬟应了一声是之后,倒退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