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软声解释道:“那是因为你撒谎了,还乱冤枉瑚儿,所以才会倒霉。”
此时贾赦蹲在地上和贾瑚对话,贾瑚不用踮脚就可以碰到他的头顶。
他伸手拍了拍贾赦的狗头道:“你以后对瑚儿好,乖乖听阿娘的话,就不会再遇上这样的倒霉事了。”
“老太太的话我都未必全听,凭什么听那妖妇的话。”贾赦撇撇嘴,环视屋里一圈,不见有外人在,随即悄悄问道:“喂!那日你用来咒我烂嘴巴的诅咒之术,是不是张氏教你的?她是不是懂很多妖法?”
害怕是一回事,但没规定他不可以好奇不是吗?
“妖法?诅咒?”贾瑚摇了摇头,好心提醒道:“坏阿爹,嘴巴善良一点,要不然你又该自咬舌头了。”
贾赦一听吓得脸都白了,拍了一巴掌自个儿的嘴巴,快速道:“我错了,我什么都没说过。”
“知错就改,你这样很好。”贾瑚板着小脸蛋,满眼认真地夸赞了贾赦一句,而后从荷包里掏出一颗糖,塞进贾赦的嘴巴里。“来,张嘴。你这次很乖,所以瑚儿奖励你一颗糖。”
闻声,贾赦下意识张口含住了糖。
“甜吧?”贾瑚蹲在贾赦对面,双手托腮打量他。
贾赦本能地点头,乖巧应道:“甜。”
刚说完,他突然就愣住了,赶紧拉回自己被贾瑚扯偏的思绪。
什么鬼,他为什么要那么乖巧地听自己儿子的话?
儿子教育老子?他们的身份是不是反了!
贾赦面部五颜六色变幻,刚想找回自己当爹的威严,门外张氏便带着下人们进来了。
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贾赦立刻怂成小老鼠,滋溜一下躲到了贾瑚身后,试图用他丁点儿大的身体掩藏起自己牛高马大的身形。
怎奈贾瑚不配合,兴高采烈地朝着张氏奔去。失去了遮挡物,贾赦缩成一团的身影完完全全暴露在了几双眼睛底下。
好吧,就算贾瑚配合他,实际也并没有什么卵用。
张氏顺势牵起贾瑚,目光飘向贾赦,一步步往他那边走过去。
不知为何,瞧见他难能一见的怂样,张氏心里头忽然生出了一丝丝的愉悦感。
细碎的脚步声走到近前就消失了,贾赦头皮一麻,从指缝中窥见女子的裙摆和绣鞋,心里害怕得嗷嗷叫。“你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嘴上说着不怕不怕,身体却老实地哆嗦了起来。
张氏眸子里闪过一缕茫然,观察了一会子贾赦的表现,忽然灵机一动。
难道老爷从最近的事情中发现了什么?只是不清楚是瑚儿之故,因而将之划归到了自己身上。
“妾身自是来看老爷身体的,不然老爷以为是什么?”勾唇浅笑,张氏索性将计就计,故意捏着嗓子用一种古怪的音调道:“老爷蹲在地上作甚?舌头上的伤可好全了?”
贾赦的身体条件反射一抖,担心激怒她自个儿倒霉,硬是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早好了,没事的话你就回去吧。”
快走啊!只要别来害他,折腾谁都行!
躲都躲不掉,简直怕死她了!
见状,张氏目中逝过一抹笑意,又道:“不急,妾身这儿还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欲与老爷分享。”
贾赦吞了吞口水,讨好地冲张氏微笑。“是什么好消息?”一点都不想听,求你快走行吗?
张氏含笑垂目,摸了下贾瑚头顶,说道:“瑚儿,告诉你父亲你外祖父的大喜事。”
眼下老爷怂归怂,但看起来莫名比以往顺眼了许多。
瞧他这害怕的样子,日后即便再有小人在其耳边进谗言,料他也生不出气焰。
对于自己和瑚儿来说,这不见得不是一件好事。
贾瑚的眼珠子一直在张氏和贾赦身上来回打转,险些弄晕了自己,好一阵才回味过来张氏话中的内容。
他晃了晃脑袋,揉搓两圈眼眸,扬起一抹甜笑糯声道:“外祖父官复原职,太子马上也要复立啦,阿爹你高不高兴?”
“什么?!”贾赦大吃一惊,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好消息,是噩耗还差不多。妖妇的靠山回来了,这以后的日子真没法儿过了,想哭。
贾瑚望见贾赦的眼角泛出了泪花,挠头呆呆问:“阿爹怎么流眼泪了?”
张氏淡定道:“他高兴哭了。”
在张氏噙笑却暗藏威胁的目光下,贾赦张了张嘴,咬着牙点下了头。“……对,你母亲说的没错。”
贾瑚:0.0疼也哭,高兴也哭,原来阿爹还是个爱哭鬼呀!
“今后老爷可要好好待妾身与瑚儿,否则父亲可不依。”张氏笑意盈盈补充说:“还有,父亲比较喜欢洁身自好之人,望老爷多注意些自个儿行为,莫要再同从前那般荒唐了。”
瑚儿创造出来的好机会,不抓住好好利用,去治一治老爷的那些坏毛病,简直对不起瑚儿带来的好运气。
贾赦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地点头。
这是威胁他吗?
好啊!妖妇总算露出真面目不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