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吊满了人,有些已经化作白骨,有些还色红润,他们闭眼,无不是色安详,胸能看见轻微起伏,像是还沉浸在美梦中。
“上次来还不是这样。”尚善喃喃道。
上次来时候,这棵树没有这么大,也没吊这么多人,只是有些人会在树睡觉。
尚善见谢衡之沉默不语,只是抬头看树上目不清人,他有些心虚地问:“现在怎么办?”
虽他现在还有余力,谢衡之却重伤成这样,再来点什么攻击立刻就能没命。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两个有根基撑,早在靠近这棵树时候就已经陷入幻像。
谢衡之肯定不像虞禾那么好心,知道自己有危险立刻给他解契约。更何况虞禾那个时候还说了,是因为他才没有杀了谢衡之。
这么记仇人,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尚善叹了气,他也挺意外,虞禾居手这么狠,连他都吓了一跳。
“是不是很生气?”他试探地问了一句,眼神中竟也有几分同情。
谢衡之没有回答,显而易见就是在生气。
他紧抿唇,鲜红血染在唇上,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
虞禾刺他一剑时候,他并没有愤怒,说是为尚善留他一命时候,也是失落更多,唯有霁寒声名字出现,心底才猛烧起了一团大火。
霁寒声……
又是霁寒声。
虞禾在美梦中见到了霁寒声,为什么?是什么梦?
已经是幻像中都要出现霁寒声地步了,明明从前不是这样,她对过往真已经没什么留恋了吗?
谢衡之不明白,这么久过去了,他将过往攥得越来越紧,虞禾却已经悄松了手,想要彻底了结这段情爱。
说到底,她与霁寒声相识半载,不过是年少绮梦,如何比得了他们经年累月相知相伴。
谢衡之这一生,想要东西总能得到,似乎只要足够强大,没什么是摘不。从来只有旁人他投来或艳羡,或嫉妒眼光。
就算他入了魔,承受更多不同目光,他也依旧不放在眼内。
有人说到同情,他只觉得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谁敢同情他,谁又配同情他?
唯有这次他才真切地体会到,原来不是足够强大,就能将一切紧握在手。从一始便无法掌控,到了如今,依会一次又一次地背离他所想。
心底狂乱那团火,烧灼他五脏六腑,似乎连他喉舌都感到焦哑痛苦,在虞禾前时候,竟是再难说出话来。
不甘又愤怒火焰,正是他从未品尝过嫉妒。
谢衡之扭过头,目光阴冷得吓人,尚善那点同情话都憋了回去。
“该走了。”他忽说道。
尚善有些纠结,示意谢衡之给他解了契约。“要是死在这儿……”
“没那么轻易。”
谢衡之抬起眼,看树上一个男子。
公仪蕤无知无觉地陷入睡梦中,腰间属于济元药宗玉牌垂落,随凉风吹过而轻轻摇晃起来。
一般谢衡之说不会死,那就是真不会死。
尚善也不敢继续在这儿留久,看月光人游魂似往树走,连他一只魔族都觉得场诡异。
“要是也跟他们一样做梦怎么办?”
“一场美梦,也没什么不好。”
“虞禾要是趁机躲起来,跟霁寒声隐居,再也找不到她了。”尚善准备离,又忍不住碎嘴地说了两句。
谢衡之虚弱地笑了一。“她这么在意,我扒了皮,或许就能将她逼出来。”
尚善立刻化出原形,头也不回地飞走。
——
疆黎有各种不同部落,风俗与中州大不相同。
尤其是乌山一代,玉玲琅并非楼疏雨一般纯魔之身,而是有魔族血脉,后人又世代以邪术修炼魔修。
玉玲琅擅蛊,手中骨鞭名唤赤蚺,同样含有剧毒。
虞禾以前在栖云仙府时候,前辈们就重讲过十二楼与乌山魔族。玉玲琅虽功法与修为都不比楼疏雨,却比脑子一根筋魔族更擅长玩弄人心,与人对战之时也都是些阴损手段。
鹤道望给了虞禾来联系霁寒声咒符,奈何霁寒声多半是灵力受制,一直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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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上疆黎女子装扮,一路赶到了乌山地界。
疆黎虽有玉玲琅作祟而混乱不堪,也正因玉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