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转身叹了口气,久久地没有说话。
时国如今还没有开放同性婚姻,一旦他户口本上的性别被更改,他们的关系就从‘法定夫妻’变更为了‘同性恋人’。
“这已经不重要了。”妻子低声道:“婚姻本身也无法守护忠诚与爱情。”
她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路诚是对我很重要的存在……这是在结婚前我便明白的事情。”她看向她的爱人道:“这与性别也已经没有关系了。”
她选择继续和这个人走下去,初心便是与这个灵魂共度余生。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不论变故还是风波。
这是他们早已盟誓过的事情。
后面的手术和康复治疗都不算困难。
男性的外生殖器需要全部切除,然后在下一阶段进行外生殖器整形手术。
与此同时,还有激素治疗和心理治疗需要配套进行。
这位新女性住在单人病房里,虽然变得沉默了一些,但每次晨间查房的时候,还是会对医生们露出笑脸。
她的胸部原本就发育的有些明显,一度还和爱人互相取笑过。
岑安在过去巡查时,刚好看见她的妻子在教她如何使用卫生巾和卫生棉条。
“对……要把两侧的贴纸撕下来,然后贴在这里。”坐在床边的长发女人温柔道:“卫生棉条要方便一些,不过得等你完全恢复以后才可以用。”
“来例假会很疼吗?”床上的短发女人开玩笑道:“以后我们要轮流给对方煮红糖水了。”
“……你也该感同身受一下,”长发姑娘慢悠悠道:“想生孩子吗?生完再来个二胎?”
她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叶肃走过来时发觉岑安站在门外,抬眸一看便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在他的身边站定,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我本来以为……这是会拆散他们的一场灾难,”岑安慢慢道:“可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而且感情似乎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贴切和契合。
她们开始为对方梳头发,以及讨论手镯的款式,眼睛里的爱意不曾有任何削减。
“这个世界上,有一亿五千万人生下来便是双性人,”叶肃淡淡道:“就和俄罗斯的人口一样多。”
也许社会认知还无法完全接纳他们,可这同样也是鲜活而多彩的存在。
他们不是怪物,也会哭笑,也会痛苦,也会有挚爱的人。
伴随着妇产科实习的结束,初冬也终于来临。
岑安原本早就记着要买零食的这件事情,但一加班就跟连轴转的陀螺一般,甚至连着一个星期都在医院的值班室里睡觉休息。
天气一冷下来,他反而全身都有种说不出的爽快和舒服。
狐狸畏寒,人参喜冷。
温度一点点地往下降,岑安便越来越有精神,还会抽空回家泡泡冷水澡。
相比之下,叶肃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变回本体,在地毯上卷成团一睡就是一下午。
大概是换毛的缘故,家里连遥控器的按钮上都能瞧见白毛,每天拖地什么的都颇为麻烦。
岑安好几次把针梳都握在手里了,又不敢凑过去碰他。
大白狐狸比夏天更加皮毛蓬松,而且毛绒绒的耳朵尖可爱极了,让人特别想伸手多揉几下。
……真是好难把它和那个单手剖开妖怪胸膛的大魔王挂钩到一起。
叶肃睡醒的时候,听见了隐约的水声。
他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的很高,这一觉睡醒全身都暖烘烘的。
“叶医生……”岑安把鱼缸往旁边推了一下,小心翼翼道:“要尝点这个吗?”
明琅跟他提过,说犬科动物都喜欢吃活的东西。
小仓鼠什么的毛太多了,他也不想下手剥皮。
吃金鱼的话,也许鳞片还能补补钙什么的?
大白狐狸打了个哈欠,抬眼便瞧见那玻璃缸里的五六尾小金鱼,耳朵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尾巴也开始扫来扫去。
岑安默默管好了自己的手。
不要摸——这货是叶肃——绝对不能下手摸!
它跟滚筒洗衣机似的抖了两圈毛,低头嗅了一下鱼缸,冰蓝色的眼睛再次盯向岑安。
“你……你要是不喜欢吃,我把它撤了?”
下一秒,全身光裸的男人蹲坐在了鱼缸前,骨节分明的长指径直探入水中,捉了一尾便喂进了嘴里。
微小的鱼骨和鳞片被嚼的嘎吱作响,不一会儿便吞了个干净。
岑安坐在旁边瞧他吃零食,看的又有点想往后缩。
都变成人了,还留着那狐耳和尾巴做什么……
“叶,叶医生,要不您披个毯子吧。”
他把头扭到了一边,都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天气冷了,小心着凉。”
那雪白的狐尾就圈在腰侧,不时还摆动一下软乎乎的尾巴尖。
小青年越想越觉得羞耻,他当初居然还想把脸埋在尾巴里面——这可是叶医生的尾巴好吗!
叶肃指尖还拎着金红的鱼尾,抬眸扫了他一眼:“你脸红了?”
“都是空调开太高了!”某人腾地就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