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院坐落在青阳城靠南,左邻右舍都是些达官贵人的府邸,这个宅院的主人因为搬迁,这才将宅院售卖。
林见月很喜欢这个宅院的位置,很安静也很私密。
她一直都有想要自立门户的想法,故而让忠叔早早的将这宅院买了去,这些日子也差人在打理。
忠叔早早就等候在外,瞧见林见月连忙迎了上去“小姐,您,受委屈了!”
忠叔已经知晓事情的原委,心里为林见月觉着难过,可又庆幸林见月挣脱出来,如今终于可以和那候府再无关系。
“大少爷!二少爷!”忠叔笑着朝两人行礼,目光里都是慈爱和欣慰。
“这些年,忠叔您辛苦了!”程雨连忙将忠叔扶起来,而程时虽然和忠叔没见过,但也从父亲的口中知晓表妹身边有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人。
忠叔将众人迎入宅院,宅院中石阶朝上,蜿蜒曲折,给人一种徐徐而上的感觉。宅院内很宽阔,院落众多,里面很是清雅,一应布置都按林见月的喜好来。
林见月先是将父母的牌位安放好,亲自给父母上香磕头,等做完了这些,就瞧见两位表哥等候在庭院内的凉亭内,正和忠叔说着什么。
瞧见林见月出来,程雨看了眼林见月的神色,瞧着林见月有些疲累,关心道“表妹今日也累着了,先歇着吧!”
林见月的确有些累,但有些事情不弄清楚,心里很是不舒服。
她看向程雨程时,亲自给两人沏茶,也让忠叔坐下一起,一边沏茶一边斟酌着怎么开口。
可,还没等林见月开口,程雨已经看出林见月的纠结。
程雨接过表妹递来的茶水,饮了口徐徐开口“这些年,委屈表妹了!今日我和二弟出现,想必表妹心里有很多疑惑,表妹不必多想,有何疑问直接询问就可,我定知无不言!”
瞧着程雨开了口,林见月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今日二位前来,我很感激,但有一事不明,若程家堡真的在乎母亲在乎我,为何这么些年,从未出现过?”
林见月心里是有些委屈的,更有着不解。
听了这话,程雨笑了,笑意浅淡又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表妹怎知我们没有出现过?”程雨说着,迎着林见月疑惑的目光缓缓开口“当年姑姑姑父过世,祖父和父亲深受打击,他们曾带着年幼的我来过青阳城,想要将表妹接回程家堡!”
“怎会?”林见月连忙否认,父母过世那年,她已经记事,可她却完全不知晓这件事。
“表妹自然不知,因为当时候府老夫人并未让祖父见你,祖母执意要带你走。当时王氏出面,拦了下来!”程雨说着,停顿了下,又继续说道“王氏将祖父父亲安排在屏风后,询问你可愿去程家堡,当年幼小的你听后哭着说不要离开候府,央求王氏步摇送你走!祖父父亲听着,心下难受,却也看出你对王氏的依赖,生怕强行带走你会让你心生怨恨,这才不舍的离开。”
随着程雨的话,有些已经尘封的记忆似乎在苏醒。
父母过世,林见月当时觉着天都塌了,那段时日是王氏整日陪伴呵护,她对王氏生出依恋。而身边伺候的婆子也在那段时日,在林见月面前嚼舌根,说当年母亲从程家堡离开已经是被厌弃,这么些年程家堡已经忘记了母亲。
故而当王氏说要让自己去程家堡的时候,年幼的林见月只觉惊恐。以为是王氏要送走自己,更怕自己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所以才会哀求。
当时的她,却不知自己的外祖父和舅父,竟然就自爱屏风后。
林见月握住茶盏的指尖泛冷,若是当年没有王氏的挑拨,她和外祖父离开这里,是不是她的命运会截然不同,是不是那些痛苦再也不会发生。
可惜,上天让自己重来已经是眷顾,又怎会一次次的眷顾。
原来,自己错过了那么多,好在,这辈子这些人,自己不曾再次错过。
忠叔瞧着林见月苍白的脸色,虽然不忍,但有些话却还是想要说出口。
“这些年,堡主很想念小姐您,其实那些交给小姐的贵重衣裳、首饰、甚至每年小姐您过生那些礼物,不是老奴搜罗来的,都是堡主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只是堡主怕小姐您不喜反感,一直都没让老奴说!且这些年,堡主时常来信询问小姐您的情况!”忠叔说着,连忙就去将那些信件拿来递给林见月。
林见月瞧着这满满一盒子信件,是有些触动的。
自从父母过世后,每年几乎每个月外祖父的信件都没有断过,信件的内容并不丰富,只是询问她可否安好。
林见月似乎看见一位老者,失去了爱女,无数个日夜,提笔书写着一份份没有回应的关怀。
林见月一封封信件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渐渐湿润起来,眼圈泛红,晶莹的泪水无声的落。
她将信件合上,双手捂着双眼,不想让人知晓自己哭了,可指缝里落下的泪珠成串,如同可怜的小兽。
“表妹!你别哭!”程时有些手足无措,他瞧着今天才相认的漂亮小表妹,此时哭的梨带雨,让他的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程雨只是拿出一方帕子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