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令人恶心的,被意淫的对象是自己时,这情绪就更令人不愉快了。肖乾沉着脸回到殿内,屏退下人,吐出了口中的金属小物,又丢了拐杖,扯掉绷带。
绷带之下,根本没有伤口。肖乾扒了蟒袍,换了身便服,脸色总算好了些。他立在殿内片刻,忽然开口:“暗九。”
有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跪地垂首:“殿下。”身形竟与肖乾一般无二。
肖乾摘下面具丢给暗九,也不多说,大步行出了殿。
他在花园中行了一段路,碰上的人都恭敬行礼,唤他一声“九爷”。这么来到一座假山前,山底有个阴凉清幽的山洞。肖乾进了山洞,斜靠着山石闭了眼。可安静不多久,便有细碎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山洞另一端。
很显然,有旁人也看上了这清凉之所。在他府上还这般不懂规矩的,除了今日那帮贵女,不做他想。果然,一个女声响起:“李三小姐,那夏如茵说起来,不是你的表妹么?”
那李三小姐冷冷答:“我姑母的女儿只有夏亦瑶,我也只有阿瑶一个表妹。”
又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三小姐她都不曾见过那夏如茵,和夏如茵根本没关系。”
初时那女声便轻笑起来:“哎呀,没关系就好。你们说,她之前躺在地上便罢,我且当她是身体不好。可如今形势未定,她就这么巴巴上赶着去讨好嬷嬷丫环,又是何必?你们听见没,她怎么称呼那个帮她打扫房间的丫环?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可亲了!”
有人跟着笑:“夏府这大小姐,可真够丢人现眼的。”
有人不悦埋怨:“太子殿下这是摆明了不管我们,刘嬷嬷安置我们住那般差的地方,还不是存心磋磨?!本来姐妹们都说好了,第一次定要杀杀那恶奴威风,都不住那破房子。如今倒好,夏如茵一个人先住进去了!她倒是讨了巧,这不是显得咱们不懂事了么?”
还有人嘲讽:“她难道还真打算在太子府上做一辈子奴婢?这也太目光短浅了!”
嫉妒、厌恶、嘲弄、排挤……种种负面情绪连同声音传来,肖乾面无表情睁眼,离开了山洞。
他没走多远,偏院门口的大树底下,有人朝他招手:“啊,这里!”
肖乾偏头,抬着眼皮去看,便见到了一个身段柔软、眉目动人的小美人,正是那“丢人现眼”“目光短浅”的夏如茵。
夏如茵的房间已经收拾妥帖了。刘嬷嬷为她找来的丫环手脚麻利,人也很好相处,夏如茵央求了她几句,她便答应了往后帮她洗衣打扫,钱还要得不多。夏如茵感觉自己这一年的性命算是保住一半——另一半,自然是要如何完成她作为婢女,在太子府的份内活计。
被子和被褥都是新的,夏如茵有些开心坐上小榻,便听见“嘎吱”一声巨响。夏如茵不备之下,惊得脸色都是一僵!她反应过来,小心挪了挪屁股,不出所料,再次听到了那声刺耳的“嘎吱”。
小塌个头虽小,年纪不小,身子骨显然不大健朗,偏偏发出的声音中气十足、老当益壮。夏如茵苦了脸,觉得自己晚上一定会被吵得睡不着。
丫环正拎着一桶脏水准备出门,夏如茵连忙喊住她:“芳雪姐姐!且等等!”
夏如茵想给自己弄张新床。芳雪听完她的要求,笑道:“这你得去找司房,看他们愿不愿意帮你买张。”她说了这话,又改口道:“这大热天的,你也不熟悉地方,我去跑一趟吧。”
夏如茵又是一番感谢。芳雪很快回来,告诉她一会就有个小太监过来,稍后便到,让她去院门口等着。夏如茵应好,在院门外的大树下等了两柱□□夫,果然看到有人行了过来。
那是个身形高挑的男人,穿着暗绿色的纹锦长衫,没戴发冠,一头墨发简单束在脑后。夏如茵正等得有些热,好容易见到人来,立刻朝他招手:“啊,这里!”
那人听见了她的喊声,偏过头,夏如茵这才看清他的长相。男人脸庞轮廓很深,五官如笔墨勾画,有种凌厉强势到咄咄逼人的美。偏偏他的眉眼间有化不开的阴郁,双瞳极黑,仿佛能将这世间所有的光都吸进去。夏如茵与他对上视线,便怔住了:这人……看起来似乎不是小太监?
男人气场压迫,夏如茵都不太敢与他对望,犹疑着还是问了句:“这位、”她不知该如何称呼,便按往常的习惯,年纪大些的都叫哥哥姐姐:“这位哥哥,你是司房叫来帮我换床的吗?”
男人还盯了她片刻,收回目光,也不搭理她,径自朝前走去。夏如茵根本不敢再问,猜测自己是弄错了,怯怯贴着树站着,等他走过。便是此时,一个身穿青灰色短打的人小步跑了过来,看见夏如茵便笑眯眯道:“哟,夏姑娘,久等了。”
对比如此明显,夏如茵立刻明白小太监该是这位。她上前迎接,与那高大男人擦身而过,没注意他的脚步忽然顿住,迅速扭头,眯眼看她。夏如茵招呼那小太监:“没等多久。这位公公,这边请。”
她领着小太监朝偏院行,却不料,肩膀突然被人扣住,人便被强行转了个向!夏如茵一声低呼,便对上了一双黑沉如墨的眼:“站住。”
作者有话要说:夏如茵:这位哥哥,你是司房叫来的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