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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早,常可为喜气洋洋地进了医馆,“云大夫,我家老头子好多啦,你再给看看吧。”
云禧正在给王有全父子讲解药材的药性,闻言停了下来,“好,我收拾一下,这就走。”
她给父子二人布置好功课,按照原方带上药材,去了常家。
常可进不在家,云禧不必寒暄,还挺自在。
常老爷子确实好多了,言语饮食问题不大,手脚可抬举,右手握而有力,只是眼口略有歪斜。
云禧道:“药方对症见效就快,劳烦常二员外,我要在这几处针灸。”
常可为掀起被子,把老爷子的手臂和腿一起露了出来。
老头总也没洗澡了,胳膊腿上的老皮一层一层的,味道也着实不小。
常老爷子不好意思了,脸颊上浮现两坨红云,“云大夫,委屈你了。”
云禧用镊子取出一只泡在高度酒瓶里的棉球,在曲池和少海上擦了擦,笑道:“老爷子,你老是病人,我是大夫,无性别无男女,您不要有心理负担。”
她一边说,一边在穴位上按摩几下,轻车熟路地扎进去,再以内劲度入经络,先曲池透少海,再合谷透后溪……一直扎到面部的牵正穴。
云禧收了针,问道:“你老感觉怎么样?”
不待常老爷子回答,常可为先惊了,“眼不斜,口不歪了!云大夫,你可真是绝了!”
“哐当!”房间东头的屏风后发出一声巨响。
常可为不好意思地看了云禧一眼。
云禧就跟没听见一样,把带来的三剂药略微进行加减,说道:“常二员外,医馆没人,我这就回了,明日再来。”
常可为拱手道:“好,我送云大夫出去。”
二人刚走,李氏和常新峰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一针见效,云大夫确实是高手。”常老爷子闭上眼睛,“我老了,什么都不想管,也什么都不想问,你们出去吧。”
这是不想看见他们的意思。
“是。”李氏拉着常新峰,红着脸出去了。
出了正院,常新峰挠挠头,“真没想到,一个女子也能有如此高的医术,祖父也许真能痊愈。娘,你替我备些礼物,我走一趟枯荣堂。”
李氏道:“女人和女人好说话,娘替你去吧。”
“不行。”常新峰摇摇头,“万一哪天用得着她,她不救我怎么办?我自己惹的祸我自己平。”
李氏欣慰地笑了,“我儿说的极是,娘这就给你备下厚礼。”
……
常新峰当天下午就来了,此时的云禧刚刚送走一名高血压患者。
“云大夫。”马车一停,常新峰就打了招呼。
“你好。”云禧循声望去,见对方下来后,两个小厮从车上搬下来四匹缎子,四匣子点心,还有一篓子水果,不由有些惊奇,“你是……”
常新峰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当时光线暗,人家根本没看清他长相。
他脚下顿了顿,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马车。
云禧歪了歪头,“常家的少爷,是吗?”常新峰的声音有点尖,她想起来了。
常新峰立刻走了过来,长揖一礼,“在下常新峰,先前多有得罪,还请云大夫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再下一回。”
云禧还礼,“没什么,事情都过去了,不用放在心上。”
常新峰再揖一礼,“些许谢礼,聊表心意,还请云大夫笑纳。”
云禧背过去一只手,“道歉我接受,礼物拿回去吧,几句口角而已。”
常新峰一挥手,示意小厮们把礼物送进医馆,又道:“云大夫不收,小子回去就要挨打啦,求云大夫可怜。”
云禧道:“如此,就多谢常少了。”
常新峰拱了拱手,“云大夫言重,不敢耽误云大夫,小子告辞了。”
人来的突然,走的也快,就像完成任务一般。
云禧哂笑一声,转身进了屋子。
丁婶子抱着豆豆站在门口,说道:“治好了病才来,可见不是出自真心。”
王妈妈捣着药,“依着我就不要礼,羞死他。”
云禧笑了笑,“我开的是医馆,既为治病救人,也为赚钱养家。他爹是官员,我不好得罪,我是大夫,他不好得罪。他送我收,大家都安心。”
丁婶子“诶哟”一声,“这话说的可太明白了,可怜我活了四十岁,还不如一个十八岁的小媳妇儿。”
王妈妈笑道:“云大夫可不是一般小媳妇。”
王铁柱忽然朝外面看了一眼,“云大夫,好像又来人了。”
丁婶子叹了一声,“唉,不忙的时候盼着忙起来,忙的时候就盼着人少点儿,啧啧,云大夫真是辛苦啊。”
云禧转身一看,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便往前迎了两步。
“云大夫,近来可好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是刘员外。”云禧笑道,“风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