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
季昀松已经走到书案前面了,他脸上虽然带着口罩,但漂亮的丹凤眼里浸满了笑意。
云禧问:“你怎么回来了?”
季昀松在椅子上坐下,“工部的人学得太慢,教完就这个时候了,索性吃完午饭再进宫。”
“哦……”云禧斟酌片刻,回到刚刚的话题,“我在想,怎么才能扳倒周梓安。”
“他来找你的麻烦了?”
“也不算麻烦,就是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个和孟先生差不多的病人。”
“哦……他想确定一下是不是你。你自己打发走的?”
“秦国公老夫人病了,我走了一趟,云璟送我回来,他帮我把人赶走了。”
“我回来晚了。”
“不晚,你帮我想想,看看怎么能把他拉下马来。”
“……”季昀松没想到云禧还有这种志向,有几分意外,还有几分惊喜——心狠好,他就怕她谁都想救,谁都原谅。
云禧见他惊讶,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解释道:“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人不配呆在太医院。”
季昀松点点头,“我也觉得,但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按道理,参周梓安一本最快,但他们对其一无所知。孟子义之事,没有任何证据能指向周梓安,京城的一干大夫之所以落井下石,不过是看人下菜碟而已。
如此只会打草惊蛇,收不到任何效果。
云禧找太后告状也不行,道理是同样的,只会平白消耗太后对她的喜爱。
从医术上想办法又太慢了,且云禧与周梓安少有交集,即便有交集,以周梓安的狡猾,他们也占不到便宜。
所以,季昀松建议,先按兵不动,他让小果子在外围彻查周梓安的一切,待时机成熟再想办法。
云禧觉得季昀松说得很有道理,叹道:“看来只能看着他继续得意了。”
季昀松诡秘的一笑,“其实也不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便是。”
云禧道:“你的意思是,咱们也打断他的胳膊?不成不成。”她摇了摇头,“他接个骨还不容易?”
季昀松道:“苍蝇不叮无缝蛋。他若骨折,至少要休息一个多月,太医院能人不少,有野心的也不是没有。”
云禧不大喜欢暴力手段,但她也深知,以他们的地位若想通过政治手段对付一个树大根深的御医,成功率几乎为零。
她思虑良久,说道:“看看他有没有下一步举动吧,小果子先慢慢查着。”
季昀松笑了,“好,我听你的。”
……
五个男子离开枯荣堂,赶着骡车回到南街,进了一家小茶楼。
瘸腿男道:“大哥,这女大夫不好糊弄,看来这笔钱咱赚不上了。”
匕首男依旧把玩着匕首,“草,何止不好糊弄,人家有背景,那小崽子绝对不简单。”
瘸腿男点点头,“就算了吧,赚钱的机会多的是,没必要得罪权贵。”
匕首男指指他的腿,“钱倒无所谓,只可惜你这条腿。”
瘸腿男一摆手:“一个女大夫而已,她要是能治,我这腿早好了。想骗我二百两银子,也得看看她三爷的荷包里有没有。还发毒誓,我发她一个大爷!”
匕首男道:“我觉得有几分真,毕竟孟举人已经好了。此女有功夫在身,江湖人还是有点本领的。我觉得她大概是知道点儿什么,所以才狮子大开口,等这件事过了,你再单独找她一趟。”
“哟,这就怂了啊。”一个瘦小精干的男子从旁边拎了把椅子,在匕首男旁边坐下了。
瘸腿男道:“不是怂,人家诊金就要二百两,你他娘总共才给一百两。”
瘦小男子轻蔑地扫了几人一眼,“一去就是五个,你他娘的是要治腿,还是要打架啊,动动脑子啊,兄弟们!”
“你懂个屁,别当咱们爷们儿是傻的,赶紧滚犊子,你这活儿咱接不了。”匕首男把银票拍在桌子上,“滚滚滚,别打扰大爷喝茶的兴致。”
“你……”瘦小男子本想发火,又顿住了,一把抓过银票,然后丢下一小块银子,“就这么着吧,这茶兄弟请了,哥儿几个喝着,先走一步了。”
瘦小男子出了茶楼,坐上马车,在南城兜了几个圈子,确定没人跟上来,才往西城去了。
秋硕街德义堂后院。
瘦小男子跳下马车,进了账房,说道:“老王不成啊,那女大夫不上道,肯定猜到什么了。”
老王放下毛笔,“年纪轻轻医术高超,脑袋肯定不笨。当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在静宁街呆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
“唉……”瘦小男子道,“谁说不是呢?不然就劝劝东家,算了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确定了是她又能怎样,不如想想别的办法。”
老王看了看门外,“某人下次会试必中,一旦他得意了,倒霉的就是咱们。你看着吧,东家不会善罢甘休的,端看他接下来对付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