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长公主府, 起居室内。
建平长公主围绕着八仙桌,不安地踱着步子。
冯嬷嬷道:“长公主,小季大人不在了, 云大夫一个人操持医馆,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您再不出手只怕将来……”
“你住嘴。本宫为什么要怕?”建平长公主停下步子, 转身怒视冯嬷嬷, “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来找本宫,却要本宫巴巴地去帮她?她还知道‘孝道’二字怎么写吗?”
冯嬷嬷壮着胆子说道:“长公主是长辈,向来说一不二,云大夫说不定只是听您的话罢了。”
你把路堵死了, 作为小辈能怎么办呢?
“你……”建平长公主被堵了嘴,一时无言,隔了好一会儿才道,“驸马呢?”
冯嬷嬷道:“回禀长公主,驸马不在城内, 前天去皇觉寺了。”
“又走了。”建平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 “一到春夏就跟丢了个魂儿似的,外面这么乱, 万一……罢了, 本宫也不管了,等皇上责罚了再说。她若因此放弃行医, 本宫倒也可以松口气了。”
冯嬷嬷知道, 建平长公主这是拿定主意不管了。
她不敢深劝,给建平倒了杯茶,退到一旁去了。
建平喝了口茶, 只觉心烦气躁,便起身去了花园,刚走到荷塘边,就见云璟快步蹿了过来,“母亲,母亲!”
她一皱眉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云璟道:“母亲,晋安侯府趁着姐姐不在,把豆豆带走了。”
建平问冯嬷嬷,“季昀松乃是入赘,季家凭的是什么?”
冯嬷嬷摇摇头,“老奴也不明白,季家对小季大人不是不闻不问了吗?”
云璟见建平根本没有帮忙的意思,赌气转身就走,“母亲不管儿子管,到时候儿子就说云禧是我亲姐姐,豆豆是我亲外甥,我看哪个敢不还我。”
“小七!”建平变了脸色,“你给我回来!”
云璟担心豆豆,哪里还有心思跟她掰扯,几大步就跑远了。
“这孩子,唉……”建平长长地叹了一声。
这一声不仅仅是无奈,更像是一种释然——有人替自己做决定的释然。
冯嬷嬷道:“长公主,一旦……”
建平一抬手,制止了她的话,“你要说的本宫都明白,不必再说。”
“那……”冯嬷嬷小心翼翼地看着建平,见其黑着脸,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建平转身走到池塘边,定定地看着一塘的荷花,不知在想什么。
……
晋安侯府。
云禧擂鼓一般地敲响了侧门,“咚咚咚……”
“来了来了,哪个啊?”
“你哪个?”
“我让你开门,不开门我就踹了!”
“你敢,这可是晋安侯府!”
“你开不开?”
“快去叫管家!”
“吱嘎……”看门人一边吩咐一边打开了侧门,疑惑地看着云禧,“您是……”
云禧道:“去禀报你家二老爷,马上把我儿子送出来,不然我就告到皇上那里去。”
“这……”看门人明白她在说什么,毕竟他是看着二老爷把哭着的孩子抱下车的。
“云大夫。”一名男子的声音从仪门那边传了过来,“我家三奶奶马上就来,里面请,里面请。”
云禧断然拒绝,“不必了,我还有要事在身,马上把豆豆给我送出来。”
“云大夫。”迎出来的是侯府管家,四五十岁,满面笑容,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二老爷接四少爷回来,只是想尽一尽长辈的责任,待四爷回来,云大夫忙完了顺天府的要事,二老爷就送四少爷回去了。”
云禧道:“不必了,豆豆认生,晚上必须跟着我。”她往前走了两步,“去告诉你家二老爷,要么把豆豆现在给我送回来,要么我去顺天府告他。”
“云大夫。”二老爷季广安总算露面了,“你这又是何必?明昱虽然不在了,但他也是你的赘婿不是?只要他是赘婿,我就是豆豆的外祖父,你不在家,外祖父接外孙来家里照顾,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这话说得在理。”又有人出来了,脚步声驳杂,显然是一群人。
云禧明白,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说道:“你们季家人从未真正把明昱当季家人,所以才任他离家,今天唱这么一出戏又是何必呢?我不明白。”
“那时候,除了容貌有相似之处,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明昱是我季家血脉,但现在有了。”老晋安侯同几位年过半百的男子走了出来。
云禧的视线从人群中钻过去,只见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老妇被两个长随押着,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
老晋安侯道:“云大夫看到了吧,那位就是当初带走明昱的张妈妈,麒麟军追查刺杀明昱的凶手时,在回来的路上找到了她。”
云禧立刻想起被麒麟军抓走的周梓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