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
豆豆不理解,甚至还觉得有点可怕,把小手从云禧手里扯出来,绕过众人,颠颠儿地往后门跑了过去。
云禧道:“好了,大家都起来吧,我的家里不兴这一套。”
丁婶子跟云禧的时间最长,了解她,知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赶紧站了起来,“好了好了,大家都干活去吧,公主这里不需要很多人。”
她先跑去后门口,把撅着小屁股跟高门槛做斗争的豆豆抱了回来,“云大夫这两天不在家,可把大家担心坏了。”
云禧就喜欢丁婶子的这份眼力见,成年人的圆滑、爽利、分寸她都有,相处起来格外舒坦。
她问道:“担心我不要大家伙儿了?”
丁婶子使劲点点头,“可不是嘛,就是担心这个。”
“放心吧,不会的。”云禧走到药柜旁,对王铁柱说道,“你多预备些药材,从明日开始,我们出城给流民做会诊。”
王铁柱道:“是,师父,我马上准备。”
……
云禧开始义诊时,高远志也出发了。
骑马赶路比乘车的速度快多了,高远志在路上仅用了两天。
他和两名亲卫抵达樱县郊外的卫所驻地时,天刚擦黑。
“来人可是高将军?”前路上影影绰绰地出现七八个黑影。
“正是,诸位是……”高远志催着马匹跑了过去。
“高将军,在下施杰。”
“在下闫少雄。”
“在下马中玉。”
……
其他三个指挥佥事也依次报上了姓名。
一番见礼后,高远志率先进入主帐。
施杰请高远志在首座坐了,笑道:“猜到高将军会这个时候来,好酒好菜早就备下了,就等着给高将军接风洗尘了。”
“诸位将军有心了。”高远志端起酒杯,“高某初来乍到,有什么对的不对的,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闫少雄道:“高将军客气了,咱们兄弟定唯高将军马首是瞻。”
“是啊是啊。”
“大家日后就在一个大锅搅马勺了,还请高将军多多关照咱们才是。”
……
几个大男人举起酒杯,一起干了。
在兵营里就是这样,坐上桌,酒一喝,陌生感就去了几分。
一干大老爷们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
从西北到京城,从京城到水患,从水患到赈灾,从赈灾最后又聊到了流民。
“流民至少有个三四十万,听说死了不少人呐。”
“但愿不会出事。”
“不好说啊,匪患闹得凶着呢。”
“听说莫兰山上又上去人了,大概好几百号。”
“高将军,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嗐,你喝多了不成,没有军令哪个敢动,除非不要命了。”
“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嘛。”
“估摸着麒麟军会下来吧。这事儿咱们京营没管过。”
……
高远志一直没说话,但心里暗暗警惕了起来——这几百号人倒是没什么,就怕他们联合了流民。
一旦民匪合流,他们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大青就彻底乱了。
“咚咚。”一名卫兵敲门进来,“施将军,昨天来过的几个人又来了,要求见高将军。”
高远志问:“哪几个人?”
施杰解释道:“莫兰山的事就是那几个人说的,该说的都说过了,不知又来做什么。”他对他的亲卫说道,“你去应付一下。”
高远志想起了季昀松,听说季昀松就在莫兰山一带出了事。
“慢着。”他叫住那名亲卫,笑道,“一起去。高某才来,正好熟悉熟悉情况。大家该吃吃,该喝喝,高某马上回来。”
施杰有些意外,但还是起了身,“也好,我陪高将军走一趟。”
二人一起离席,去了大营前面的岗哨。
天已经黑透了,一只架在高处的火把摇曳着,照亮了方圆不到一丈之处。
光影之下,一些穿着粗布衣裳、须发凌乱的年轻男子正等在那里,大概有十几个人。
卫兵上了前,禀报道:“施将军,就是他们。”
施杰有些尴尬,“这帮小兔崽子还不认识高将军,熟悉熟悉就好了。”
高远志明白,饭桌上的一切只是表面和谐罢了,樱县卫所即便不是铁板一块,他的头三脚也不那么好踢,被孤立是必经之路。
“高某没那么小气。”他往前走了两步,对那些年轻人说道,“我是高远志,有什么话尽管对高某讲。”
一个眼神灵活的小子走了出来,操着官话说道:“高将军,莫兰山的人已经往京城的方向去了,这件事耽搁不得,还请高将军尽早做打算,以免事态越发严重了。”
施杰冷笑一声,“你算哪根葱,凭啥听你的?你有虎符吗?”
那小子说道:“咱是没有虎符,但咱们也不是要卫所派兵出战,只要士兵们跑动跑动,追一追,就足以牵住他们,等到麒麟军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