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宫沉默不言，他虽不像韩素那般话少，但眼下也不是闲聊的时候。
“天鉴司的兄弟都在城外，看到了我这么久没出去，会猜到是出事了，那个蒙面银甲人，你看得出他的来路吗？”
想到那天救下韩素的场景，那个敌人的实力确实当世罕见。
韩素思量片刻，“沈主司和龙渊宫打交道这么多年，可曾听闻龙渊宫四大龙首？”
“他是龙首之一？一杆银枪，有万夫莫当之勇，这个人会是谁呢？”
“看不出路数，此人的枪法已至返璞归真，没有招数可言，全凭力量和内力霸道刚猛来杀敌，看来是想刻意隐藏身份，对了，我听那个张三叫他老莫，你可以查一查莫姓名高手。”
“姓莫？这可就多了去了，我大楚有名望莫姓家族就有三个，-江湖势力更是数不胜数。”沈寒宫开始犯难。
韩素突然说道：“可以查查张三，此人真名叫张魁山，是江湖上很有名气的杀手，听沈南风的意思，他也是四大龙首之一，追魂蚀骨，张魁山。”
“算了，这些事儿回去再查，眼下最紧要的事情还是离开南宁城，据我观察，此地伏兵至少两万，且大多都是扮作寻常百姓，这是拿着南宁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在给他们做掩护！”言至于此，沈寒宫的脸色格外阴沉。
“回来了？”
“莫前辈，你也是龙渊宫的龙首吗？”
戴面具的男人笑道：“丫头，太聪明了可活不长久，你既被沈寒宫救走，老夫也可以交差，为何还要来自寻死路？你这样，着实让老夫为难啊。”
入夜的时候，沈寒宫昏沉睡去，看他睡熟了，韩素悄然起身离去。
如果她是身不由己呢？
自小阿娘便教自己，要懂得怜悯百姓，要懂得体恤天下苍生，她怎么可能会是龙渊宫的主人？她又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为了一己私欲将人命看做草芥的事情？
“不曾看到，当我不会走，沈主司，你先行离开吧，我可以为你掩护。”
如果她有自己的苦衷呢？
“我不是为天鉴司，也不是为了南宁城的百姓，我只是为了自己。”
沈寒宫皱起眉头，“你身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
沈寒宫想了想，“那就去，尊循己心没有错。”
“无妨，我自有数。”
韩素沉默了，她不知道此时该不该把自己阿娘的消息说出来。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我想听你说！”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去见那个人？”
夜深，韩素悄然来到了将军府的房顶，里面的人瞬间察觉到了高手气息，出来相见。
沈寒宫思量片刻，“我会给叶阁主写信，告知此地情况。”
“丫头，别再追问了，如果她想见你，早就去见你了。”
“她是谁？”
“她在何处？带我去见她。”
“还真是亲母女，都是这倔强性子，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她会在天水集去见一个人，如果你现在出城，或许能赶得上。”
韩素不再回应，停在原地打坐疗伤。
一听这话，沈寒宫皱起眉头，“火药味？”
面具之下的双眼，深邃中夹杂着些许落寞。
韩素追问道：“她是不是我阿娘？是不是独孤丹云？！”
如果不出意外，能在这儿见到前几日和自己交手的那位蒙面人。
他的声音很温和，透露一位长者对晚辈的关爱。
远远的就看到沈寒宫站在角落。
韩素转身就准备走，可刚走出没两步却又停下。
沈寒宫有些担忧，“何至于此？接下来的事情，自有我们去做，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那你……可有看到背后主谋？”
她不想再让沈寒宫跟着自己，独自一人去到了聂藏锋的将军府。
韩素神情冷漠，“既然早就察觉到我离开，为何不跟上来？”
“老夫姓莫，叫我老莫就行。”
韩素此刻没有心情，“我不会离开，我要去找那个蒙面人，他一定知道背后主谋是谁。”
“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没必要刨根问底，沈某现在只想知道，姑娘去见了那个人之后，决定怎么做？”
“你的问题太多了，丫头，我不杀你，只是不想她将来痛苦，可你对她而言，却是过去的痛苦，我不知道怎么选，但我希望她还有将来。”
离开将军府，转过街角，去往城隍庙。
戴面具的老将军沉默起来。
韩素沉默良久，攥紧了手中剑，“我有一件很想去做的事情，如果现在不去，下次便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
“何意？”
“你心里有答案不是吗？”
“他们想毁了南宁城？”沈寒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沈主司难道不知道天山不老阁与龙渊宫乃是死敌吗？”
“姑娘还敢来，不知道我在找你吗？”
“丫头，老夫劝你一句，不要只拘泥于眼前所见，也别执迷于过去，你只需要好好活着，找个爱你的人，相伴此生，你就当你阿娘死在了当年那场大火之中，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