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加身,千里孤坟。
韩素一袭白衣走在天山之下,一望无际的荒凉。
前不见故旧,后不见亲友。
无尽的悲凉用上心头,眼角的泪水不自觉落下。
她再次从梦境中惊醒,看着空荡荡的坤宁宫,心里百般愁绪。
她不知道那种情绪何来?自从离开天山不老阁之后,心里便多出许许多多本不属于自己的情绪。
她现在突然很想回家。
韩府,应该算是自己的家吧?
那里有着疼爱自己的父亲,尽管他不善言辞。
也有嘴硬心软的姬夫人。
还有三位兄长,和温柔的嫂嫂。
那个傻子,应该没事了吧?
韩素起身,找到自己的剑,出了坤宁宫。
刚一出来,就看到了师父站在宫门前。
“成了?”
“太清纯阳功已然生发,如今便是需要时间积蓄体内的至阳内力,等到合适之时,两诀合一,可入绝顶。”
叶徽嘴角浮现笑意。
“来!和为师过两招!”
韩素稍加思索,行礼道:“师父,得罪了!”
话音落,惊鸿掠影,韩素突然出现在叶徽面前,一掌袭去。
师徒二人对了一掌,相持不下。
可怕的内力碰撞,震碎了脚下青石板,脚下凹陷出一个深坑,裂纹龟裂开去。
坤宁宫内飞沙走石,瓦砾散落,劲力带起的风罡卷得飞落叶。
“能逼为师用出七成力,当世绝顶之下,无人再是你对手。”
“多谢师父一直以来悉心教导!”
“好了,回去吧,今日之后,不必进宫见为师了。”
“师……师父,为什么?”
“丫头,风雪虽急,可总是会停,前路未必顺遂,人生依旧要前行,未来的路,靠你自己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师父好像更像一个慈爱的长辈,在和即将远行的子女道别。
“师父,您是不希望我再进宫来见您吗?”
叶徽稍显迟疑,随后笑了笑。
“今后江湖上再无不老阁主叶徽,只有大楚皇后,为师也打算颐养天年了,所以从此之后,叶徽就只是叶徽。”
韩素似懂非懂,但隐约感觉师父是做了什么决定。
“师父,阿素还是回来看您的,先告辞了!”
说完,韩素转身出宫。
就在这个时候,叶徽突然说道:
“对了,本宫过段时间在长安观为你举行传承大典,你准备一下,让不老阁的人全部进京都。”
“师父,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本宫要让江湖各大派都入京来为你道贺,这也是为师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叶徽的眼神很复杂。
闪烁不定,好似有万般情绪隐而不发。
“弟子听从师父安排。”
虽然韩素心有疑虑,但还是答应下。
离宫之后,韩素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先行去了沈府,随后又找到天鉴司。
再见到沈南风的那一刻,韩素一语未发。
上前抓起他的手腕探脉,片刻才松了一口气说道:
“师父没有骗我,断去的筋脉果然都接上了。”
“让韩姑娘担心了,皇后娘娘说,让我养一段时间,并无大碍。”
“哼!一个断臂的雷贺都能将你逼至绝路,你也太没用了!”
沈南风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没事儿嘛,倒是那雷贺,已经在牢里自裁了。”
“他死了?听说还有一个叫李贲的呢?”
“也死了,我让二魁杀的。”
“什么?!”韩素突然皱起眉头,脸色立马难看了起来。
随即继续说道:
“雷贺和李贲都是这次事件的关键人物,他们一死不就是死无对证?!”
“你别着急啊,这次的案子,是秦王做的局,我们甚至连他走私的证据都拿不到,你别指望雷贺会出卖秦王,他是条硬汉,这么多酷刑都没松口,至于李贲,这个人不能留,也是陛下的意思,总之就是陛下不想让这件事继续下去,需要一个人背上罪名去死。”
韩素脸色依旧难看。
“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大狱之中命人杀了李贲,别人会怎么想你?你难道希望以后别人像骂沈寒宫那样,指着你的鼻子说你是走狗,刽子手吗?”
沈南风始终挂着微笑,“韩姑娘,谢谢,我没关系的。”
韩素愣了愣神,没好气的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送你的袖箭,为何不用?”
“什么袖箭?”
听到这话,韩素彻底不高兴了,但攥了攥拳,冷声骂道:
“活该你挨揍,怪得了谁?”
沈南风不明所以,突然又问道:
“对了,你觉不觉得皇后娘娘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你也发现了吗?我正想问问你,最近师父总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韩素困惑之际,沈南风突然开口打断道:
“就像是在告别对吗?”
韩素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