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透明的玻璃墙,墨怀刑跪在水池边。浸过盐水的牛皮鞭,一下一下鞭打在后背。
啪啪的鞭打声,响彻云霄。满屋子的人无动于衷,甚至,还有隐隐的偷笑声。
傅成急道:“妹妹,你就告诉干爹吧,他快死了!”
“死就死,他是你们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甘棠狠心坐下,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快说出医院,不然陆正谦不会信的。
她镇定,有人比他还镇定。
桌面换上一只新茶杯,陆正谦拿在手里,慢悠悠的喝茶,仿佛眼前什么都没有发生。砰的一声,被鞭打的男人再也跪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
心仿佛漏掉了一拍,甘棠不受控制的往外跑去。
“按住她。”冷冷的一句命令。
站在傅成身后的周山追出来,拦住甘棠,祈求道:“大小姐,求您告诉傅先生吧!”
一盆盐水泼在墨怀刑身上,痛的人哆哆嗦嗦的醒来。
两名青龙帮成员架起墨怀刑重新放到木凳上,眼看着鞭子又要落下,甘棠吼向门内:“我说,我说……”
她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一个好时机,可她真的忍不住了。
厅堂里,陆正谦起身,林爽扶着他往外走去。一行人忙跟在身后。
甘棠扶着周山站直身体,看向走出来的一群人,颤声道:“爸爸,我说,只要你不杀他们,我都告诉你。”
向来不怎么说话的木子医生,率先道:“大小姐,傅先生本就没有想杀他们。不过是让他们无法威胁你罢了。”
怎样,才叫无法威胁?
甘棠半信半疑:“第三医院。”
陆正谦微眯了眼,危险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甘棠装傻。
陆正谦坐下保镖搬来的凳子,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接着打。”
甘棠急道:“爸爸,我都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打人?”
但没有人听她的,鞭子声再次响起。墨怀刑的衬衫在被拖上凳子的时候已被扯烂,此刻大片的肌肤裸露,没有一块是完好的。
血水顺着墨怀刑的身体流下,一圈一圈的向外蔓延。他跪趴在血泊中,像一只重伤坠落的鹰。
傅成急问:“妹妹,你让谁把人接走了?”
津海大部分的医院,陆正谦都已经派人查过。
“没有啊!”甘棠急急解释:“我能让谁接走他们,我一直跟楚家禾在一起,我怎么敢告诉他。”
尖刺的鞭打声中,传出一道虚弱的喘息声。仿佛是三魂七魄在跟这具躯体做最后的告别。
甘棠扑到陆正谦身前,死死的抱住他一条腿,哭求道:“爸爸,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你先放开他。他快死了,他快死了……”
陆正谦丝毫不为所动。
甘棠急得奔向墨怀刑,可她怎么跑的过去,周山再次死死的扣住她。
砰的一声,墨怀刑从凳子上滑落,再次倒在血泊里。甘棠大脑一片空白,丧失了任何思考。
“爸爸,是墨怀刑将人藏了起来,你快问他,人死了就问不出来了。”
话出口,甘棠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危险的话,若是让陆正谦知道墨怀刑帮自己藏人,他还怎么活下去。
甘棠瞪向何忠:“四叔,你想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把我养父母交出来。”
幸灾乐祸的何忠,眼看着污水泼到自己身上,急道:“大侄女,话可不能乱说。”
可甘棠的话早已转向了傅少杰,“傅少杰,我只告诉过你我养父母在哪,人呢,他们人呢?”
傅少杰慌的缩脑袋。
看向傅成时,甘棠声音早已沙哑:“大哥,你不是喜欢他吗,你救救他,救救他……”
傅成朝周山丢下一个眼神。
周山松开力道,甘棠一个踉跄跌跪在地上。鞭子还在继续,她急爬两步扑到墨怀刑身上,鹅黄色的礼服霎时染成红色。
两名鞭打的青龙帮成员,来不及收手,打在大小姐背上。
真疼啊!
跟她被人贩子拐卖时的鞭打,根本不是一个量级。怪不得鞭打会是流传几千年的刑罚。
甘棠痛的痉挛。她无法想象,这么多鞭,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住手,没看到大小姐吗?”傅成怒斥一句两名鞭打的帮众,转身看向陆正谦。
“干爹,看来妹妹是真不知道。五天后妹妹订婚,这要是受了伤,还怎么穿礼服?”
“干爹,墨怀刑毕竟是您亲口封的堂主,您说打就打,他以后还怎么服众。”墨怀刑面上无光,他也不光彩。
傅成一连说了两个理由。
陆正谦抬手制止,毫无感情的看向甘棠,问:“你怎么找到的阿力的车?”
甘棠知道,陆正谦怀疑的人,大概只有墨怀刑和何忠。这是洗脱墨怀刑嫌疑最好的机会。
“我觉得爸爸想要杀他们,一定会回古云镇。我就骗墨怀刑往南开。”古云镇是甘棠从小长大的地方。她也是看到车牌,才明白墨怀刑为何会向南找。
陆正谦扫视何忠一眼,起身离开。
莫名其妙被冤枉,何忠窝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