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再往前走二十米便是路口监控。
傅成打开副驾驶座门,坐了上去:“你想干什么?”
“大哥,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墨怀刑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他穿的还是昨日的衣服,白衬衫上满是擦不掉的尘污。
“好!”傅成看着他,淡淡开口:“我已经通知陈兵,让他晚半个小时到。”
“晚半个小时?”墨怀刑侧头,见傅成不似玩笑,急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傅成一把抢过手机,丢到后座上,怒问:“你不是说安排好了吗,晚半个小时,有什么关系?”
他压着他的手臂按在驾驶座上,原本没好利落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
墨怀刑急道:“大哥,你让我试一次。我算过时间,车开过去的时候,丁字路口会拐过来一辆公交车。”
到时候,他的车会和公交车相撞,变成一场意外,意外谁也无法预料。
“就算是傅先生看监控,也看不出异常。”
这就是他想了一晚上的好办法。傅成冷笑:“你不要命了?”
“大哥,我有把握,我不会死的。”
“你有把握,我让你有把握!”傅成气的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呼他脑袋,“周山,把他给我绑起来!”
“是!”一直站在车外的周山,急忙拿来中巴车上绑行李的绳子,坐到后座上,配合着傅成将他绑在驾驶座上。
墨怀刑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趴在驾驶座上,越挣扎,傅成绑的越紧。
“傅先生要杀的人,你救得了这一次,下一次呢?阿墨,不要去妄图试探他的怒气。”何况是他都未见过的,压抑的怒气。
一旦爆发,死伤一片。
“周山,看好他!”
“大哥!”墨怀刑艰难的看向傅成:“我不想她恨我!”
“那就恨我吧!”傅成拔下车钥匙离开。
八点十分,一辆公交车准确的从丁字路口拐进江丰路,时间分秒不差。因是城外,速度虽算不上很快,但足以将一辆面包车碾成粉碎。
傅成隐下心底的慌乱,缓缓启动中巴车。
十字路口,在横向而来的汽车,趁着最后的黄灯通过时,傅成加速冲过去,两车相撞,中巴车扬长而去,而撞毁的汽车被甩向路边,翻滚。
……
甘棠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楚家禾试婚纱。等到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ICU手术室,紧闭的大门。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傅成和墨怀刑。他们坐在座椅上,一言不发。负责护送甘棠养父母的陈兵,手臂上吊着绷带,从后面走来。
“大小姐,对不起。我就赶了个红灯,没想到侧面有车。”
耳边嗡嗡的,甘棠什么都听不见,就是觉得脚软。她抓着门把手,撑住身体,一言不发的看着红透的灯箱,直到灯绿。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宣布最后的结果:“很抱歉,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但人可能醒不过来了。”
甘棠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四面白晃晃的,压抑的病房里。
墨怀刑坐在床前,身上还是昨日那一件白衬衫,背上溢满鲜血。
甘棠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墨怀刑,你不是说他放过他们了吗,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意外!”
“意外?”她怎么可能相信是意外,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是意外?”
除非,一开始就知道。
手背上插着的吊针骤然崩开,连同血一同倒流。甘棠掀开被子,往病房外跑去。
一个踉跄,墨怀刑从背后抱住甘棠,连同怀里的女子一同跪倒在地上。她在他僵硬的怀里,痛苦挣扎,“墨怀刑,我那么信任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墨怀刑裹紧怀里的女人,喉咙滚烫:“你母亲还在隔壁。就算是为了她,也只能是意外。”
“我母亲?”甘棠愣愣的回头,她以为爸爸妈妈都在ICU里抢救。
“你妈妈下车买东西,没有在车上。现在打了镇定剂,在隔壁睡觉。你爸爸现在醒不过来,不代表永远醒不过来。”
墨怀刑再一次提醒:“为了他们,别去激怒傅先生。我们赌不起。”
甘棠跪坐在地上,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满眼恨意:“是谁撞的车,是谁?”
以前,她看书看电视,看到被诬陷,让皇权处死的人。总觉得他们的亲人可笑,不敢去杀皇帝,却去找诬陷之人报仇。
可现在,她真真正正体会到这种,懦弱却又无法释放恨意的可笑。
墨怀刑不语。
甘棠开始猜测:“阿力?”
“于大勇?”
“傅少杰?”
“……”
他眼里的慌乱,那么明显。
“是……你?”甘棠恍然惊觉,恐惧的推开身后的男人,窒息的抓自己的脖子。
傅成进去的时候,就见甘棠握着医用剪刀扎向墨怀刑。他急忙上前夺过剪刀,甘棠被他带着,磕跪到地上。
“砰”的一声,傅成将剪刀摔到地上,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