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M国之约,仍是没有如约而至。甘棠借口要交接陆氏集团的工作,狠心的忽略楚家禾眼底的失落,在机场跟他挥手告别。
回去的路上,墨怀刑开车,送甘棠去见甘母最后一面。甘爸爸度过二十个小时危险期后,陆正谦连一天都不想让他们待在这个城市。
一路上,甘棠握住木子医生给的药丸,默念吃药后的症状,背的额头直冒虚汗。
墨怀刑打开舒缓的音乐,试图缓解她的紧张。
“不如,我替你去吧!”
“不用!”甘棠一口回绝。
“好!”墨怀刑没再劝,转了话头:“‘肇事逃逸的人’抓捕归案了,是四爷的手下。怕是要判个几年。”
这便是做实是何忠做的了,又一个替罪羊。看来,自己成为楚氏集团的少夫人还真是有用,还能难为陆正谦费尽心思同自己演戏。
甘棠冷笑,“何忠呢,陆正谦说怎么处置了吗?”
“傅先生说,等你回青龙湾商议。”这个反将一军的计谋是墨怀刑的身份做不到的,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了傅成替他开车撞人的事。
不然,要遮掩过去,他少不得要费一番功夫。
“为什么不是我,或是傅成?”墨怀刑问。
“要你管!”虽是粗鄙的言语,可细听之下,仍遮掩不住那一丝关切。
墨怀刑感动之余,更添一丝愧疚。
甘棠从后视镜里看到他注视的目光,嫌弃道:“看什么看,你做的事我也都给你记着呢,惹我不高兴,我也把你送进去。”
“好,绝无怨言。”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甘棠翻白眼。
……
荒无人烟的郊外,停着一辆房车。房车门外,站着阿力和他的一众保镖。
墨怀刑缓缓停车,绕到副驾驶座给甘棠开门。陆正谦答应她见养父母,也只是这样,在荒无人烟的郊外,匆匆见上一面。
甘棠下意识的看向墨怀刑,眼中是掩不住的胆怯。虽然她知道房车的隔音效果很好,但依然害怕母亲说出什么,陆正谦不喜欢的话,被阿力听到。
墨怀刑上前,递给阿力一支烟:“力哥,我们去那边聊会?”
“别,您可别叫我哥,我现在可担当不起。”话虽如此,阿力还是接过烟,跟着他往远处的玉米地走去。
“开门!”甘棠握着药丸,登上房车。
房车里,医用设备一应俱全,都是最先进的。在一方面,陆正谦从不吝啬。
甘父躺在床上,嘴上还套着呼吸机。甘母守在床边,一遍一遍的给丈夫擦脸,擦手背,连甘棠走近都没有发现。
“妈妈!”
甘母手里的毛巾掉在地上,震惊的扭头:“棠棠……”
“妈妈!”
甘棠双膝跪地,扑进久远的怀抱。快一年了,她从没有如此毫不掩饰的,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快起来,让妈妈好好看看!”甘母扶女儿坐到床边,颤抖的摸她的眉毛、眼睛,摸这世上最珍贵宝贝。她的动作很轻,仿佛一用力,就会碰碎。
突然间,甘母急道:“你来见妈妈,陆董事长知道吗?”
“知道!”
一年未见父母,母亲明显瘦了,脸色暗黄,曾经那么爱美的妈妈,此刻头发都是用一根皮筋松散的扎着,很是凌乱。
“那就好,那就好!”甘母看向丈夫,激动道:“老甘,我们的女儿来看我们了,你高兴不高兴?”
甘棠看着毫无反应的父亲,泪如雨下:“妈妈,对不起,若不是我,爸爸也不会这样!”
甘母嗔怪:“胡说什么,这是意外,跟你有什么关系。”
甘棠哽咽,那些真实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要不是为了找我,你们也不会受这样的罪。”
“受罪算什么,只要能找到你,我们就是死了也没事。”说到这里,甘母心痛的捂胸口:“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十月怀胎的亲生骨肉,怎么就成了别人的亲生女儿。”
“你说什么?”甘棠震惊的看向母亲。
“我忘了,那位墨助理说,不让我们说这些,说陆董事长听到,会不高兴,对你不好。”甘母看着眼前的女儿,抹泪安慰自己:“这样也好,你现在豪门千金,有好的前程,好的姻缘,再也不用跟着爸爸妈妈受苦了。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你爸爸。”
甘棠看着母亲。那个她一开始就怀疑,却渐渐模糊接受的真相,此刻清晰的出现的眼前,只要她再开口问一句。
可是她却不敢了,她不敢让母亲因为自己,已经被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心,再起波澜。
甘棠咽下满心的话,去一旁桌子上倒茶。热腾腾的水汽,熏的人眼看不清。她掰开胶囊,倒了进去。
妈妈,你会恨我吗?
下车的时候,房车里一片寂静,妈妈在沉睡,爸爸在氧气罩下,苟延残喘。
甘棠脚踩在地上,腿软。
“大小姐!”站在一旁的保镖急忙扶住甘棠。
甘棠摆手,无力道:“送他们走吧!”
房车缓缓驶向既定的轨道。
回去的路上,墨怀刑开车,甘棠坐在后面。她心里堵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