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有脾气了,“来来来,你厉害你来!”
傅成不干:“你都下成这样了,让我怎么救!”
在两人的吵闹声中,一道突兀的电话铃声闯入,是陆正谦的。
极罕见的,陆正谦起身,去远处安静的角落里接电话,再回来时,面色凝重的示意傅成出去。
是墨怀刑出事了吗?
“别出去,就在这说!”甘棠起身,颤声问:“爸爸,家里的生意,我不能知道吗?”
她的眼神,热烈又急迫。
这一刻,陆正谦也觉得有些事,不该再瞒着女儿,于是直言道:“阿成,沧岚那边你最熟悉,你亲自去一趟,接应你四叔。”
沧岚那条线,是原来傅成手里的那条线,傅少杰一直没有能力运行好,又因为甘棠要人的事情,陆正谦补偿给了何忠。
那条线太老,随时有暴露的风险。陆正谦重新做了改造,让何忠过去接手,担心何忠失控,所以让墨怀刑跟着。
傅成自然也知道墨怀刑在那条线上,神情紧绷:“干爹,出什么事了?”
陆正谦的眸色深不见底:“警察巡山,雪苍山一个据点暴露,折了一个人。”
“谁?”
“谁?”
傅成和甘棠异口同声的问出。
“墨怀刑。”陆正谦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傅成匆匆跑了出去。
在院门口,甘棠跳上了傅成的车,“我跟你一起去,爸爸同意了。”
一路通往飞机场,飞机飞行三个小时后,两人又开车前往雪苍山,到达雪苍山脚下,已经是夜里十二点。
傅成给何忠打电话。
甘棠一路上一直给墨怀刑打电话,可一直打不通,急得心颤。见傅成挂断电话,她急问:“大哥,他不会出事,是不是?”
“能出什么事,他要是被抓,我就去牢里劫人。”傅成翻出一个电话号码,将手机丢给甘棠,“给张魄打电话。”
此次出来,何忠带的人不少,但墨怀刑只带了张魄一个人。
电话在三次未接通后,拨了回来,甘棠急忙打开免提。张魄哭泣的声音传出:“大哥,墨哥好像不行了。”
“你们在哪?”傅成问。
“在戚阿公家。”
那是一栋土坯房,坐落在山脚下的一座古村落的村尾,看起来破旧又阴暗,门楣很低,成年男子要弯腰才能进去,想要登上二楼,还要踏上搭建在墙外的木梯。
甘棠跟傅成进去的时候,院子里圈养的鸡鸭,嘎嘎乱叫。张魄听见声音,哭着跑出来,看见大小姐,惊讶的止住哭声。
傅成反手拍他胸膛:“人呢?”
“在里面!”张魄忙领着两人进去。
那是一间简易的手术室,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土腥味,充斥在房间里。房间中央放着木质的手术台,墨怀刑躺在上面,腰间的衣服扯坏,上面都是血水。
一名戴青灰头巾的白胡子老头,一手按在血水里,一手拿着手术刀,迟迟不敢落下。看见傅成,他凝滞的眼神微微转动:“子弹离动脉太近,强行取出,怕是会大出血。”
“那还取什么,送医院!”医院里至少有血可以用。甘棠见傅成站着不动,瞪向张魄,“快呀!”
张魄吓的哆嗦,“大小姐,不能送,这是枪伤。送进去不到五分钟,警察就会赶到。”
“那又如何!”甘棠见没有人动,自己上前去扶墨怀刑。
傅成抓住甘棠的手腕,提醒:“妹妹,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在一百公里之外。”还在渗血的伤口,人送到,怕是已经凉透了。
现在的他们,别无选择。傅成看向拿手术刀的白胡子老头,“戚阿公,我信你,你动手吧!”
甘棠急问:“不需要先准备血浆吗?”
戚阿公摇头,他这个地方,简陋的,莫说是血浆,连输血的装置都没有。
房间里,只一盏简陋的白炽灯,照在墨怀刑深不见底的伤口上,看刀剜进肉里。
甘棠想要走近一些,再走近一些,奈何腿软。张魄急忙扶大小姐坐下,安慰道:“大小姐放心,戚阿公是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兽医。”
“兽医?”甘棠愣愣的看着他,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人,还是来添堵的。
张魄点头,继续道:“猎户打伤的猎物,想要活着的,都让戚阿公来救。有只羚羊,肠子都被打的飞出来了,还是生生被戚阿公塞了回去。活的可健康了,后来还生了小羊羔呢。”
甘棠还好,耳朵里嗡嗡的,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不过傅成听着心烦,忍不住呵斥他:“闭嘴!”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清脆的金属声传出,子弹被取出,丢进铁盆里。
“成了!”
房间里的喜悦还未维持五秒,戚阿公的声音变得急促:“不好,出血了。”
半掌宽的伤口,呼呼往外冒鲜血。
眼看着墨怀刑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傅成上前帮戚阿公挤住伤口,急道:“来,你缝。”
甘棠踉跄着磕到手术台旁,握住下垂的手。感觉到眼前人的手越来越冰冷,呼吸越来越短促。她觉得自己像被人扼住喉咙,慢慢坠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