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拎着沉甸甸的手枪看向墨怀刑,双目赤红:“当你把账本送出去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生死?”
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睛,终于转动,但墨怀刑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原来这四年,你一直在骗我。生死兄弟,真是可笑。”傅成愤怒的举起枪,“当年你舍命救我,就是为了骗取我的信任?”
“是!”墨怀刑低头冷笑:“我跟你怎么可能是兄弟,从来都是你一厢情愿。”
傅成拿枪抵上墨怀刑的脑袋,怒道:“你再说一次,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墨怀刑没有说话。
阿力烦躁,“你还跟他废什么话。”
傅成压下心中的怒火,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只要你放弃你的身份,踏实的留在干爹身边,我可以求干爹,饶你一命。”
墨怀刑抬头,直视他的目光,嫌弃道:“当我兄弟,你不配。”
傅成反举枪托砸在他的脑袋上,鲜血涌出。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上山路的拐角处,傅少杰拖着何忠下车,甩到陆正谦面前,气势昂扬道:“爸,何忠想跑,被我跟姐抓回来了。”
陆正谦起身,走到何忠面前,敲他的脑袋,不耐烦道:“四弟,你怎么还这么不安分。”
“爸,他还偷东西,幸好被姐给抢了回来。”傅少杰踢向坐在地上的何忠,呵斥道:“偷的什么,说。”
“傅少杰,你个蠢猪!”何忠恐惧的看向陆正谦,“大哥,是账本。甘棠带着账本跑了。”
傅少杰懵:“甘棠是谁?”
“大哥,甘棠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何忠指向墨怀刑,“当年的亲子鉴定,墨怀刑做过手脚。他们一直都在骗你。”
傅少杰急道:“怎么可能,姐刚刚还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
墨怀刑仰起满是血水的脸,笑了起来:“傅远山,你输了。”
陆正谦踉跄的后退,这一局,他把所有人都算到了里面,唯独没有算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甚至为了她,设计了墨怀刑和素素,为的就是在她知道真相后,不那么难过。
“干爹!”傅成急忙去扶陆正谦。
陆正谦抢过傅成手里的枪,指向墨怀刑,怒问:“你是谁?”
墨怀刑满脸鄙夷:“你不配知道。”
砰的一声,阿力一脚踹的墨怀刑跪在地上。
“那你就去死吧!”陆正谦摇摇头,打开保险,指向墨怀刑的脑袋。
“他是你儿子。”
一道颤抖的女声传来,紧接着一声枪响,子弹顺着墨怀刑的头顶擦过。
众人扭头看过去,就见甘棠从山路上爬起来,直奔墨怀刑。满头的鲜血,甘棠吓坏了,跪在他面前,查看他头上的伤,“打着了吗,打着了吗?”
墨怀刑心痛,“谁让你回来的!”
甘棠胆怯的移开他的目光,转身看向陆正谦,强装气势:“我没有把账本交给警察,你放我们走,我把账本给你。否则,大家就一起死吧。”
陆正谦恍惚:“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甘棠直视陆正谦,再次强调:“你放我们走,我将账本还你。”
“已经丢了的东西,就算找回来,也不可信了。”陆正谦长舒一口气,再次抬起枪口,对准墨怀刑。
甘棠挡在墨怀刑身前,终是再也瞒不下去,艰涩道:“墨怀刑是你和简素怀的孩子。”
“大哥,你可别信她满口胡言。”何忠提醒:“她就是想拖延时间,等警方来救他们。我们还是赶紧处理完他们,逃往国外,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有证据。”甘棠环顾四周,问:“有橘子吗?”
阿力皱眉,“这哪有橘子?”
陆正谦怒道:“给她。”
“我去买。”傅成转身就走,傅少杰拽住了他,“我车上有。”
甘棠拿过傅少杰递来的橘子,转身看向墨怀刑,痛哭流涕:“对不起,对不起。”
她知道他宁愿死,也不愿意当傅远山的儿子,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他死。
酸涩的橘子皮汁滴进墨怀刑的眼睛,棕黑色的瞳孔变成了蓝色。
陆正谦不可置信的后退。旁人都不知道傅先生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有何忠急道:“大哥,这丫头惯会装神弄鬼。眼睛会变蓝又如何,这世上不可能只有你一家有这种遗传,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他的父亲是盛维德,他的生日是96年11月18日。盛维德的妻子死前有没有生过孩子,你不清楚吗?”说到这里,甘棠窒息的喘不过气来,怒吼:“他的名字叫盛子弈。你杀了他,就等着盛维德过来笑你吧!”
陆正谦捂着心口,直欲昏厥。傅成急忙扶住他。
“阿力,弄一具烧焦的尸体,烧干净点;阿成,你去盯着警方的动静。”陆正谦说着,终于看向了墨怀刑,“把他们带回去。”
……
密室里,墨怀刑靠坐在角落里,安静的仿佛一块石头,唯有一根手指头在地上蠕动。
“他写什么呢?”
陆正谦的书房里,阿力盯着密室摄像头里的画面,疑惑的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