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一万钱,一万钱啊!
粗略算算,招募组建一支精良部队都够了。
卢植惊喜交加感谢帝王恩典,笑容真挚,对于此次前去平息叛乱更有了几分信心。
曹操却尤不满意:“一万钱能干什么?”
他零花钱都有一万钱了!
曹操觉得他亲爹那是在打发叫花子,也亏得卢植没见识,还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
卢植含笑抚摸胡须:“一万钱能做的事多着呢!有了这些,一切不可控的因素都变得可以控制了。”
曹操看到卢植毫无阴霾的淳朴笑容,不知怎么得竟感到有一丝心酸。
他不由反思起了自己以往花钱大手大脚的事,从小到大在财物之上父亲从未亏待过他,当了官以后库房里更是一堆陛下赐来的宝物,他长那么大就没有为了钱而发愁过,自然难以理解卢植的心情。
这一批军饷,足以作为起始资金,让卢植施展拳脚,有些人他就是有这样的能耐,在有限的条件下创造出惊人的奇迹,曹操跟随卢植前往九江郡的经历,成为他如获至宝的经验,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好官!
诏令、调令、人手、资金全部齐了,九江郡处于一片水深火热之中,卢植再不耽搁,对曹操道:“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们下午就出发,越早到达越好。”
曹操应下了,转头就冲回了家里准备包袱。
曹嵩忙于公务不在家,家中唯有母亲邹氏带着跌跌撞撞学步的弟弟曹德,曹操冲回来后,火急火燎的样子吓了邹氏一跳。
“母亲,我马上就要出发去平定叛乱了,”曹操对邹氏道:“父亲给拨的公款太少了,我这一去也不知何年何夕才能过来。这才想来借个钱,我来写借条,等我以后领了俸禄就来还钱。”
邹氏一个后宅女子眼界有限,只听见长大成人的儿子要去镇压叛乱,那心肝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曹家男丁稀薄,她这辈子的指望就都在儿子身上了,小儿子才刚到走路的年纪,大儿子却已经长大成人,成了可以依靠的男丁。
邹氏直抹眼泪:“老爷怎么那么狠心,外头那么乱,朝廷怎么就偏偏让你去镇压叛乱呢?老爷坐了九卿的位置,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吗?”
曹操被她眼泪给吓住,又不好和母亲解释其中的缘由,只能眼巴巴问她:“母亲,我这次去很安全的,我打借条能问家里借多少钱呀?父亲在忙公务,可我今天下午就要走了。”
邹氏一听那还得了,都没个准备期限,下午就出发?心里更加埋怨起了什么都不跟她说的曹嵩,转头就开了库房,为曹操清点布帛谷栗,又给了他五斤黄金的私存体己,这些饼状、马蹄状的黄金,每斤都至少价值一万钱!
邹氏前前后后为曹操忙碌,收拾要上路的辎重,嘘寒问暖问他:“人手够不够运货?保护的人够不够?”
曹操答道:“母亲放心,有三百骑的正规军随行呢!”
邹氏闻言,给他的辎重又多加了三成,生怕儿子在外头渴了、饿了。
曹操赶时间,在曹嵩归来前就已经带着人手与卢植在洛阳的东面城门汇合。
曹操待在刘宏身边的时候,总是劝这劝那,让刘宏心烦意乱,可他现在走了,刘宏又是寂寞又是思念,时而询问一众宦官:“卢植出发了吗?卢植到哪里了?路上会不会有意外?”
一众伺候在侧的宦官只当是陛下挂心九江郡叛乱,并未多想,纷纷出言安慰:“卢植文武皆备,定能平息叛乱。”
唯一知道真相的曹节在外头忙政务,刘宏无人诉说,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下属们献上珍爱万物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刘宏的眼中染上了些许愁绪,他开始后悔将曹操给派出去了,九江距离洛阳那么远,路途艰辛,现在又是初春,一下雨就寒冷刺骨,道路也全都是泥泞不堪。
刘宏越想越愁,转头就将大司农曹嵩给叫到了御前。
曹嵩很少会在朝会之外的地方见到陛下,身处同一屋檐下的时候,身边全都是执掌了大权的宦官,让他汗毛倒竖,生怕惹怒了这群阉党,或是冒犯了陛下的圣颜。唯一合作的曹节不在帝王身边,也没人帮曹嵩缓和紧张的氛围,帝王坐在上首不发一言,单单是那至尊帝王给予的压抑气势就令曹嵩大汗淋漓。
曹嵩脑海中不断地飘动思绪,惊慌地回忆起近些日子自己可又做错什么?又思考儿子曹操是否做错了什么?
过了半晌,刘宏轻叹一声,缓缓道:“镇压叛军的队伍已经离开洛阳了。”
曹嵩脸色微变,也跟着发起了愁来:“怎么那么早就离开?!”
刘宏愁啊,丧兮兮的没有精神。
曹嵩又愁又紧张,如同惊弓之鸟。
曹节闻讯赶来时,就看到一对愁容相对。
曹节忍耐住吐露芬芳的冲动,汇报道:“陛下,洛阳东门守将传来消息,卢植前去九江带了不少辎重,已经超出了朝廷给予的定额。”
因为是穷苦人出身,帝王刘宏与太后董氏骨子里有着敛财的“贪欲”,对于金银细软,帝王异常敏感,众宦官只当是曹节想要搞卢植,心下暗喜,若卢植未能去成九江,他们就能安排自己的人手去九江捞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