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
吃到一半,二豆呀的一声:“还有大骨头!二娘姐姐炖了大骨头!”
孩子们这才想起来,像一筐小土豆似的骨碌碌跑到灶台边。
你拿碗,我端盆,他掀锅盖,我掌勺,总之每个人都能找到事做。
司南如同老父亲般盘腿坐着,目光慈爱,“咱们老了,沾上孩子们的光了。”
唐玄顺了顺他半散的发髻,失笑。
你也是个孩子呢!
吃着肉,司南问起了于家姐弟。
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回答。
“大娘姐姐给店里做冬衣,得了满满一罐钱,过年可以买肉吃了。”
“七宝早就馋肉了,叫他去火锅店吃他又不肯。”
“三娘姐姐可厉害,把店里管得特别好,前天有个客人喝多了耍酒疯,是三娘姐姐把他扔出去的。”
“二娘姐姐也很厉害,做饭可好吃了!”
二豆顿了一下,小声说:“我听七宝说,那天下了学看到二娘姐姐在哭……说是家里人都能挣钱,就她一个人吃白饭。”
孩子们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好难哦!”
看着小家伙们一本正经发小愁的模样,司南只想笑。
他咬了口骨头肉,软而不烂,火候恰到好处,骨髓刚好能用小勺挖出来,吃一口,滑嫩咸香。
从前就听说二娘做饭好吃,没想到这么好。
司南对二豆说:“明日跟你实叔说声,贴份招聘告示,找个会做酱大骨的厨子,快过年了,咱们添份酱骨锅。”
二豆反应有点慢,“我也会做呀,师父教过我……师父也会做,为何还要请人?”
二郎给他使了个眼色。
当然是为了帮二娘姐姐!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家兄长的想法。
司南想帮于二娘,却不会上赶着,只会提供一个适合她的机会,让她自己迈出那一步。
小崽也反应过来,推了推小茄子,“这事不用二豆哥说,小茄子说最合适。”
原来,司南不在的这段时间,小茄子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
他性格佛系,不争不抢,又十分细心,每次在后厨与前厅之间跑腿,总能把事情办得井井有条。
崔实瞧上了他一点,时不时把他带在身边,教他记账、进菜、处理店中的突发事件。
每天都比别人上工早,下工晚,小茄子却毫无怨言,总是笑眯眯地跑来跑去,像个开心的小陀螺。
崔实观察了大半月,终于正式收了他,往管事的方向培养。
小崽也有好消息——
他要升入甲字班了,原本只是上的预科班,因为旬考表现很好,山长特许他过了年就进入甲字班,顺利的话,明年年底就可以参加太学的入学试。
冬枣和二郎也很优秀。
尤其是二郎,原本只是初级班的“班头”,现在已经是整个演武场的小头头了。
大概是继承了生母月玲珑的武学天赋,又有唐玄从旁指点,这小子以六岁之龄,一力碾压了那些十二三岁的学长,成为最有希望参加下一届武举的学子之一。
七八岁的武举人……简直难以想象。
司南却并不惊讶。
二郎有多努力、多专注,对武学多赤诚、多热爱他都看在眼里。这小子目标明确,毫不三心二意,每天都把大把时间用在这一件事上。
如果他都不能成功,那就没有人可以成功了。
无关年龄。
至于冬枣……
在撞破两扇门、拍断三根木桩、打烂无数草靶之后,马步军都指挥使大人特意到若水书院瞧了瞧他,把人预定下了。
再学三年,只要品性不移,就能选进马军营。
单单离开一个月,孩子们就成长了这么多,司南欣慰又汗颜,撞了撞唐玄的肩,“老父亲也要努力呀,不然就被孩子们比下去了。”
唐玄拿帕子擦了擦他嘴边的油渍,轻笑道:“先从吃饭礼仪开始。”
司南……愤愤地咬了一大口肉。
就是不从容不优雅不修边幅,就是要沾到嘴上。
反正……有人给擦。
唐玄含着笑,认命地擦了。
司南得意了,摇头晃脑继续吃。
孩子们扎着小脑袋,一边啃骨头一边窃窃笑。
吃完饭,唐玄回郡王府报了个平安,待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又折回来了。
司南没想到他会回来,正跟孩子们钻在被窝里讲鬼故事呢!
外面寒风阵阵,屋内烛火颤动,讲到兴起处,猛地一抬头,窗外突然贴过来一张黑沉的脸。
司南魂儿都没了。
孩子们哇哇叫着钻进他怀里。
唐玄的脸更黑了,大步走进屋内,把司南一扛就要往西屋带。
司南一双大长腿圈在他腰上,拽着门框不肯走,“那个屋冷,没烧炕。就在这睡吧,一起睡,成不成?”
唐玄听到“一起睡”,脸色好了一丢丢。
只有一丢丢。
司南腿圈得更紧,“你挨着我,咱俩钻一个被窝,正好——”
还没说完就被唐玄扔回了炕上。
紧接着,司南亲眼见证了什